香滿樓內(nèi)燈火通明,裊裊熱氣從廚房蒸騰而出,將夜晚的寒意驅(qū)散了幾分。
喬楚生與路垚踏進門檻時,跑堂的小二正扯著嗓子報菜名,跑前跑后忙得不亦樂乎。
"誒呦,喬探長,稀客啊!"香滿樓的老板得知來的是誰,臉上堆笑,主動上來招待"今兒個怎么沒帶夫人一起來?"
喬楚生聞言,冷峻的眉眼瞬間柔和下來,聲音里帶著掩不住的笑意:"來你這問點事兒,等下次安安想來,我再帶她過來"
路垚站在一旁,饒有興致地觀察著他的表情變化。這位平日里雷厲風(fēng)行的探長,一提起夫人就像變了個人似的。
問完案情,喬楚生看了看安安新給他買的腕表,轉(zhuǎn)頭對老板吩咐道:"給我打包些剛包好的餛飩,再盛些湯,送到小洋樓去。"
"得嘞!"王德發(fā)麻利地應(yīng)下,朝后廚吆喝了一嗓子。
路垚挑了挑眉:"怎么不直接送煮好的?這大冷天的..."
喬楚生嘴角微揚,眼中閃過一絲溫柔:"明早讓傭人現(xiàn)煮,安安最愛吃剛出鍋的。"
路垚了然地點點頭,又忍不住打趣:"嘖嘖嘖,不得了啊,喬楚生,妻管嚴吶"
喬楚生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
第二日清晨,小洋樓的玻璃窗上還凝著薄霜,白幼安坐在餐桌前,小口啜飲著熱騰騰的餛飩湯。晶瑩剔透的餛飩皮裹著鮮美的餡料,在晨光中泛著誘人的光澤。
"這是......香滿樓的?"她微微挑眉,有些驚訝地看向一旁的女傭,"一大早去買的?"
女傭抿嘴一笑:"夫人,這是四爺昨晚特意吩咐香滿樓送來的生餛飩,今早現(xiàn)煮的。"
白幼安聞言,瓷勺在碗沿輕輕一碰,發(fā)出清脆的聲響,她垂下眼睫,唇角卻忍不住上揚。這人,連查案的時候都惦記著她的口味。
剛用完早飯,管家匆匆來報:"夫人,路先生來了。"
"路垚?"白幼安合上手中的詩集,眉頭微蹙,"他不是應(yīng)該和四哥在辦案嗎?"她放下書卷,提著裙擺快步下樓。
客廳里,路垚正百無聊賴地擺弄著茶幾上的花瓶。見她下來,立刻露出一個尷尬的笑容:"那個......我們辦案,不小心把你家老爺子的得意門生給抓了。"
"???"白幼安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待明白話中含義后,杏眼圓睜,"四哥去白公館請罪了?"
路垚聳聳肩:"雖然他沒明說,但我猜......"
"司機!備車!"不等他說完,白幼安已經(jīng)抓起外套沖出門去,連拖鞋都來不及換。
"誒!你家還有早飯嗎?我還沒吃呢!"路垚追到門口喊道。
"讓廚房給你做!"白幼安頭也不回地鉆進汽車,"去白公館,快!"
汽車在白公館門前急剎,白幼安提著裙擺一路小跑:"爸爸!四哥他沒錯啊,您別......"她氣喘吁吁地沖上天臺,卻見喬楚生挺拔如松地站著,白啟禮端坐在藤椅上,兩人之間氣氛竟意外地平和——除了喬楚生腳邊那個碎裂的茶杯。
"誒呦,我的小姑奶奶。"喬楚生一見她,立刻大步上前將人摟進懷里,幫她擋著風(fēng),同時朝樓下吩咐:"給二小姐取雙鞋來!"
白啟禮看著女兒只穿著拖鞋的腳丫,又好氣又好笑:"看看,我還沒把他怎么樣,你就急成這樣。要是真動家法,你不得學(xué)你姐離家出走?"
"您還真想家法處置四哥??!"白幼安緊緊環(huán)住喬楚生的腰,警惕的看著他,仰起小臉理直氣壯道:"再說了,我現(xiàn)在嫁人了,離家出走那叫回娘家!"
"噗——"喬楚生忍俊不禁,胸腔震動。
"你還笑!"白幼安作勢要掐他,想起他腰腹緊實的肌肉,轉(zhuǎn)而捧住他的臉揉捏,"路垚來報信時嚇死我了。老爺子年紀大了,下手沒輕沒重的......"她偷瞄父親一眼,壓低聲音:"你又不能還手,萬一破相了怎么辦?"
"想吐槽背后說去,還當面蛐蛐我。"白啟禮沒好氣地瞪了女兒一眼,起身準備下樓。
正巧傭人送鞋上來,他接過遞給喬楚生:"給她穿上,再凍病了又要埋怨我這個當?shù)牟惶鬯?
白幼安沖父親背影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喬楚生一手提鞋,一手將她像抱孩子一樣的抱起來,輕輕放在藤椅上。他單膝跪地,溫?zé)嵴菩耐衅鹚鶝龅挠褡?,動作輕柔地為她穿鞋。
"你說,要是你道上的兄弟知道,威風(fēng)凜凜的喬四爺在給女人穿鞋,會不會驚掉下巴?"白幼安晃著腳丫調(diào)侃。
喬楚生抬頭,眼中盛滿柔情:"伺候你穿鞋,他們早就習(xí)以為常了。"他系好鞋帶,站起身:"但要是我給別的女人穿鞋,他們才會懷疑我被掉包了。"
白幼安笑著將手放入他掌心,被他拉起的瞬間順勢撲進他懷里。喬楚生雙手掐住她纖細的腰肢,輕松將人托起。白幼安熟練地環(huán)住他的脖頸,雙腿纏上他精瘦的腰身。
"走吧,小祖宗。"喬楚生穩(wěn)穩(wěn)托著她,"去你閨房換身衣裳,頭發(fā)都跑亂了。"
白幼安將下巴擱在他肩上,感受著他穩(wěn)健的步伐。即便被他這樣抱著下樓梯,她也絲毫不擔(dān)心會摔下去——喬楚生給她的,從來都是這樣踏踏實實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