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毒門嫡女

雨珠子噼里啪啦砸在青石板上，濺起一圈圈細碎的水花。陸府正廳里靜得嚇人，紅木餐桌上擺著精致的宴席，燒鴨油光锃亮，清蒸鱸魚翹著尾巴，可滿屋子的人誰也沒動筷子。

陸老爺坐在主位，手指一下下叩著桌面，發(fā)出沉悶的聲響，像是在給這場壓抑的午宴打拍子。窗欞外的雨幕把天光遮得灰蒙蒙的，燭臺上的火苗不安地跳動，在他臉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影子。

蘇氏挨著陸芊芊坐著，一身月白色素裙，袖口繡著幾支蘭草。她握著茶杯的手穩(wěn)得很，可眼角的余光一直沒離開女兒身上。

陸硯書坐在對面，背脊挺得筆直，左腿自然伸直，誰也看不出三年前他還是個瘸子。他按著佩劍的左手骨節(jié)泛白，目光跟淬了冰似的，掃過在座的每一個人。

陸芊芊穿著件鵝黃襖裙，小手捏著發(fā)間那支赤金鑲紅寶石的簪子玩。這金簪是外祖家送來的生辰禮，說是能驅(qū)邪。她裝作不懂事地把簪子拔下來，對著燭光看上面的寶石，心里卻在盤算著。柳氏被關(guān)起來了，剩下的就該是她那個寶貝兒子陸明軒了。

坐在下手的蘇姨娘端起茶杯抿了口，又放下，想說什么又不敢。她是府里除了柳氏之外最得寵的妾，可這時候誰敢出頭？空氣里都飄著火藥味。

陸明昌"咳。"

陸老爺清了清嗓子，打破了沉默

陸明昌"吃飯吧。"

沒人動。

就在這時，側(cè)門"吱呀"一聲開了。陸明軒穿著身寶藍色錦袍，胳膊上搭著件同色系的披風(fēng)，端著個銀質(zhì)湯盅走了進來。雨水打濕了他的發(fā)梢，幾縷黑發(fā)貼在額頭，看著倒有幾分可憐。

陸明軒"父親。"

他走到桌邊，把湯盅放在中央，眼圈紅紅的

陸明軒"兒子不孝，沒能勸住母親。今日燉了金絲燕盞，給父親和大娘賠罪。"

陸芊芊捏著金簪的手抖了一下。鼻尖立刻聞到一縷極淡的杏仁味，混在燕窩的甜香里，不仔細聞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她異能一動，就看見那乳白的燕窩湯表面，飄著幾縷灰黑色的霧氣，像小蛇一樣扭動。牽機引，跟當年害哥哥的毒藥是一家子。

陸明昌"有心了。"

陸老爺臉色緩和了些

陸明昌"你母親的事，不怪你。"

陸明軒擦掉眼角的"淚"，拿起小湯勺要給陸芊芊盛

陸明軒"妹妹上次受了驚嚇，哥哥給你盛一碗，補補身子。"

他的手離得近了，陸芊芊能看見他袖口微微發(fā)抖。她心里冷笑，面上卻露出天真的笑容，伸著小手去接

陸芊芊"謝謝哥哥。"

就在湯勺快要碰到碗邊的瞬間，陸芊芊突然"哎呀"一聲，身子一歪，小手正好撞在陸明軒胳膊上。

"哐當！"銀質(zhì)湯盅掉在紅木桌上，滾燙的燕窩灑得到處都是。雪白的燕絲黏在桌面上，里面還混著些褐色的小顆粒，不細看還以為是配料。

發(fā)間的金簪也跟著掉了下去，"叮"一聲掉進剩下的小半碗燕窩里。

所有人都愣住了。

陸明軒的臉"唰"地白了。

下一秒，掉在燕窩里的金簪變了顏色。原本金燦燦的簪頭，像是被墨染了似的，從接觸湯汁的地方開始，迅速變成烏黑色，連邊緣都泛起了詭異的紫暈。

"嘶——"倒抽冷氣的聲音此起彼伏。端著菜站在旁邊的小丫鬟手一抖，盤子"哐當"掉在地上，四分五裂。

陸明軒"你！"

陸明軒猛地指向陸芊芊，聲音都變調(diào)了

陸明軒"你故意的！你這個小賤人！竟敢陷害我！"

陸明昌"明軒！"

陸老爺拍桌而起，指著陸芊芊對蘇氏怒喝

陸明昌"看看你教的好女兒！明軒好心給她盛湯，她就這樣敗壞哥哥名聲！"

蘇氏立刻把陸芊芊護在身后，臉色冷得像冰

蘇雨"老爺這話從何說起？芊芊才四歲，她懂什么陷害？倒是明軒，這湯里若是沒毒，金簪怎么會變黑？"

陸明軒“你胡說！"

陸明軒急得跳腳

陸明軒"這金簪本來就是黑的！是她自己涂了東西！"

陸硯書"噌"地站起來，佩劍瞬間出鞘，劍尖直指陸明軒咽喉。冰冷的劍鋒離他脖子只有一寸，嚇得陸明軒腿一軟差點跪下。

陸芊芊"哥哥！"

陸芊芊躲在蘇氏身后，探出小腦袋，大眼睛里滿是"害怕"，小手緊緊抓著母親的衣角。

陸硯書"父親。"

陸硯書聲音啞得厲害，握著劍柄的手因為用力而青筋暴起

陸硯書"三年前我中毒躺了三個月，每天痛得打滾的時候，您說會查。今日妹妹差點被毒死，您還要護著他嗎？"

劍鋒又往前遞了半分，陸明軒的脖子上立刻出現(xiàn)一道紅痕，滲出血珠。

陸明昌"逆子！"

陸老爺氣得渾身發(fā)抖，指著陸硯書說不出話

陸明昌"你...你想弒父嗎！"

陸硯書"我只想護著妹妹。"

陸硯書眼神沒絲毫退縮

陸硯書"今日若不給芊芊一個公道，硯書就不認您這個父親。"

"你..."陸老爺氣得心口疼，捂著胸口直喘粗氣。

柳姨娘嚇得縮在椅子上，恨不得變成背景板。滿屋子的下人都低著頭，大氣不敢出。

就在這時，蘇氏從袖中取出兩張紙，遞到陸老爺面前

蘇雨"既然老爺不信，那就看看這個吧。"

陸老爺顫抖著手接過來。上面一張是藥鋪的賬單，墨跡還新鮮得很，寫著"牽機引錢十兩"，落款是城南百草堂，還有明晃晃的畫押。另一張是證詞，說陸明軒三天前去過藥鋪，還特意問怎么讓毒性發(fā)作慢點，不容易被查出來。

陸明昌"這..."

陸老爺看著賬單上的字跡，又看看臉色慘白的陸明軒，手控制不住地抖起來。這字跡，他認得，是陸明軒的。

陸明軒"不！不是我！"

陸明軒突然跟瘋了似的大叫

陸明軒"是她！是蘇氏陷害我！她早就看我娘不順眼了！這個小賤人也不是好東西！跟她娘一樣毒！"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甩在陸明軒臉上。陸老爺氣得眼睛都紅了

陸明昌"你看看你！現(xiàn)在還滿口胡言！"

陸明軒被打得偏過頭，半邊臉瞬間紅腫起來。他捂著臉，眼神怨毒地看著陸老爺，又轉(zhuǎn)向陸芊芊，死死盯著她，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剝。

陸明昌"來人！"

陸老爺閉著眼睛喊，聲音里滿是疲憊。

幾個家丁立刻從外面進來。

陸明昌"把陸明軒帶回我院里，禁足思過！沒有我的命令，不準他踏出房門一步！"

陸明軒"父親！"

陸明軒不敢置信地看著陸老爺

陸明軒"您為了這個小賤人關(guān)我？我才是您的兒子！那個瘸子早就該去死了！"

家丁們上前架住他，他拼命掙扎，嘴里還不停地罵著

陸明軒"陸芊芊！你等著！我不會放過你的！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陸芊芊躲在蘇氏懷里，偷偷露出一只眼睛看著。陸明軒被拖出去的時候，還在不停地回頭，那雙眼睛里的恨意濃得化不開。她輕輕捏了捏手心，這才哪到哪？前世你們欠我們的，我會一點一點討回來。

陸明昌"都散了吧。"

陸老爺揮揮手，聲音嘶啞。他看都沒看蘇氏母子一眼，腳步踉蹌地離開了正廳，背影看著一下子老了好幾歲。

下人們連忙收拾東西，誰也不敢多嘴。蘇姨娘也帶著丫鬟匆匆走了。

正廳里很快就剩下蘇氏母子三人。

蘇氏蹲下身，抱住陸芊芊，聲音帶著后怕

蘇雨"芊芊，以后不準再這么冒險了，知道嗎？"

陸芊芊點點頭，把小臉埋在母親懷里

陸芊芊"娘，芊芊不怕，有哥哥在。"

陸硯書走到她身邊，蹲下來，用沒握劍的手輕輕摸了摸她的頭，動作溫柔得很

陸硯書"以后哥哥會一直保護你。"

他看著妹妹發(fā)間那支金簪，簪頭的黑色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褪干凈了，依舊金燦燦的。

雨還在下，敲打著窗欞，發(fā)出噼里啪啦的聲響。陸芊芊靠在哥哥懷里，聽著外面的雨聲，心里平靜得很。柳氏倒了，陸明軒被禁足，陸老爺?shù)膽B(tài)度也開始動搖。她的復(fù)仇計劃，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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