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毒門嫡女

暮色沉沉，寒風(fēng)卷著細雪撲在窗欞上。蘇氏坐在床邊，手指摩挲著那個帶裂痕的瓷瓶，眼神游移不定。

陸芊芊蜷在哥哥懷里，小手攥著海棠玉墜。她能感覺到娘親在發(fā)抖，就像前世那個暴雨夜，自己被灌毒時娘親也是這樣顫抖的手。

陸硯書"娘..."

陸硯書突然開口，聲音壓得很低

陸硯書"您真要去寒山寺？"

蘇氏猛地抬頭，目光如刀

蘇雨"誰告訴你們的？"

陸芊芊"李嬤嬤今早給柳氏端的紅糖水有問題。”

陸芊芊奶聲奶氣地說

陸芊芊"我在布莊聽到掌柜的說要保不住孩子..."

蘇氏瞳孔一縮，臉色煞白。她伸手想捂住女兒的嘴，卻在半空硬生生停住。

陸硯書翻身坐起，瘸腿在地上重重一頓

陸硯書"娘，別去！那是個圈套！"

蘇雨"硯書！"

蘇氏終于爆發(fā)，聲音帶著哭腔

蘇雨"你以為娘想去嗎？你爹中了七星海棠的毒，只有寒山寺的老方丈能解！"

兄妹倆對視一眼。七星海棠，這毒他們在娘親的《毒經(jīng)》里見過，據(jù)說見血封喉。

陸芊芊"所以您要用自己換解藥？"

陸芊芊忽然問。

蘇氏渾身一震，瓷瓶"當(dāng)啷"掉在地上。她怎么知道的？明明什么都沒說...

陸硯書"娘親以為我們還像從前一樣好騙嗎？"

陸硯書冷笑

陸硯書"三年前我這條腿是怎么廢的，您以為我不知道？"

窗外傳來細微響動。蘇氏警覺地起身，快步走到窗邊。雪地上空蕩蕩的，只有幾片枯葉在風(fēng)中打轉(zhuǎn)。

蘇雨"硯書，芊芊，"

她轉(zhuǎn)身，聲音溫柔下來

蘇雨"等娘拿到解藥，咱們就回蘇州。這次沒人能攔著我們。"

陸硯書盯著娘親的眼睛。那里有決絕，有不舍，還有...深深的愧疚。

陸硯書"娘"

他突然說

陸硯書"讓我們跟您一起去。"

蘇雨"胡鬧！"

蘇氏板起臉

蘇雨"路上危險..."

話音未落，房門"砰"地一聲被撞開。趙管家?guī)е鴰讉€家丁闖了進來，手里舉著火把。

趙德全"夫人這是要去哪兒??？"

趙管家皮笑肉不笑

趙德全"老爺讓您去前廳呢。"

蘇氏擋在孩子面前

蘇雨"有什么事明天再說，孩子們都睡了。"

趙德全"是嗎？"

趙管家朝屋里張望，目光落在地上的瓷瓶上

趙德全"喲，這瓶子看著眼熟啊，像是從二皇子府送來的？"

陸芊芊看見娘親后背瞬間繃緊。她悄悄爬到床邊，伸手去夠那個摔碎的瓷瓶。

蘇雨"趙管家"

蘇氏強作鎮(zhèn)定

蘇雨"我身子不舒服，改日再去請安。"

趙德全"夫人"

趙管家往前邁了一步

趙德全"您要是不去，怕是要傷了老爺?shù)男陌　?

屋外又進來兩個家丁，一左一右站在門口。陸硯書慢慢挪到妹妹身邊，握住了她的手。

陸芊芊"娘"

陸芊芊突然開口

陸芊芊"我想喝水。"

她的小臉皺成一團，聲音帶著哭腔。蘇氏愣了一下，轉(zhuǎn)身去倒水。就在這個瞬間，趙管家猛地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陸硯書"放開！"

陸硯書撲過去。

一個家丁抬手就是一拳，打在少年胸口。陸硯書踉蹌著后退，撞翻了炭盆。

火星濺到帳子上，火苗"噌"地竄起來。趁亂，陸芊芊抓起瓷瓶碎片，朝最近的那個家丁扔去。

"??！"那人慘叫一聲，捂著眼睛蹲下身。

蘇雨"跑！"

蘇氏大喊。

陸硯書拉起妹妹就往門外沖。趙管家反應(yīng)過來要追，卻被蘇氏死死抱住腰。

陸芊芊"娘！"

陸芊芊回頭，看見火光映著蘇氏蒼白的臉。

兩個孩子跌跌撞撞沖出院子。身后傳來趙管家的怒吼

趙德全"給我追！一定要抓住那丫頭！"

寒風(fēng)呼嘯，雪花迷了眼睛。陸硯書拉著妹妹躲進假山后面，屏住呼吸聽著腳步聲。

"去東邊找！"有人喊。

等腳步聲遠了，陸硯書剛要起身，突然被人捂住嘴巴。他正要掙扎，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

海棠"是我。"

海棠！陸芊芊認出那縷淡淡的藥香。女子牽著他們的手，在假山后繞了幾圈，最后停在一棵老槐樹下。

海棠"上去。"

她指著樹上的暗格。

陸硯書先爬進去，然后接過妹妹。海棠往他們手里塞了個油紙包

海棠"吃點東西，別出聲。"

黑暗中，陸芊芊聞到糕點的香味。她摸到紙包里有張紙條，借著縫隙透進的月光，看清上面寫著：寒山寺，子時。

外面?zhèn)鱽黼s亂的腳步聲。海棠輕輕合上暗格，身影消失在風(fēng)雪中。

陸芊芊"哥"

陸芊芊小聲說

陸芊芊"我們要去救娘。"

陸硯書摸著妹妹的手腕，那里有道新鮮的擦傷

陸硯書"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陸芊芊"知道什么？"

陸硯書"知道海棠是誰。"

陸硯書盯著妹妹的眼睛

陸硯書"她脖子上的疤痕，和你夢里那個女人一樣。"

陸芊芊想起那些模糊的記憶。每次發(fā)燒說胡話時，總會夢見一個溫柔的聲音，還有一個裝著藥丸的小瓷瓶。

陸芊芊"等救出娘，我就告訴你。"

她輕聲說

陸芊芊"但現(xiàn)在，我們得先活下來。"

子時將至，風(fēng)雪漸歇。兩個小小的身影溜出暗格，朝著城外奔去。

寒山寺坐落在半山腰，此時燈火通明。山腳下，一輛馬車緩緩駛來。車簾掀開一角，露出趙管家陰險的笑容。

寺內(nèi)禪房，蘇氏跪在蒲團上。香案上擺著個青花瓷瓶，里面裝著淡綠色的液體。

方丈"夫人"

老方丈遞來一杯茶

方丈"這是七星海棠的解毒劑。"

蘇氏雙手接過，指尖微微發(fā)抖。就在這時，窗外傳來細微響動。她猛地回頭，看到海棠站在月洞門前。

蘇雨"我說過不要來"

蘇氏聲音發(fā)顫。

蘇雨"但您還是來了。"

海棠慢慢走近

海棠"為了救他們，值得嗎？"

蘇氏攥緊瓷瓶

蘇雨"只要他們活著，做什么都值得。"

海棠嘆了口氣

海棠"當(dāng)年您也是這么說的。"

這句話讓蘇氏渾身一震。她盯著眼前的女人，忽然發(fā)現(xiàn)那雙眼睛竟和記憶中的某個畫面重疊——三年前的雨夜，襁褓中的女兒被奪走，有個黑衣女子抱著她消失在雨幕中。

蘇雨"是你..."

蘇氏喃喃道

蘇雨"你還活著..."

話音未落，外面?zhèn)鱽砑贝俚哪_步聲。趙管家?guī)е藳_了進來，將母女二人團團圍住。

趙德全"夫人"

趙管家笑得像個惡鬼

趙德全"老爺讓您把解藥交出來。"

蘇氏護住海棠

蘇雨"你們休想！"

陸芊芊"娘！"

突然，清脆的童聲響起。

眾人回頭，看見陸硯書抱著妹妹沖了進來。陸芊芊手里舉著個布包，里面露出半截泛黃的紙。

趙德全"這是什么？"

趙管家厲聲問。

陸硯書"是爹和柳氏的密信"

陸硯書朗聲說

陸硯書"上面寫著如何害死娘親和妹妹的計劃。"

趙管家臉色大變，正要搶奪，卻見海棠手腕一翻，幾枚銀針激射而出。家丁們慘叫著倒下，臉上插著細如牛毛的針。

海棠"快跑！"

海棠大喊。

蘇氏拉起兩個孩子的手，往外沖。海棠斷后，銀針如雨，逼退追兵。

一行人逃到寺后懸崖。下面是深不見底的山谷，上面是窮追不舍的敵人。

陸芊芊"娘"

陸芊芊仰起小臉

陸芊芊"還記得我摔碎的那個瓷瓶嗎？"

蘇氏愣住。女兒的眼神讓她想起很多事——想起那個暴雨夜，想起女兒總能看到別人看不見的毒，想起重生后的種種異樣。

蘇雨"你..."

她顫抖著開口。

陸芊芊"娘"

陸芊芊踮起腳尖，在母親耳邊輕聲說

陸芊芊"該換我們保護您了。"

話音剛落，她突然轉(zhuǎn)身，對著追兵喊道

陸芊芊"你們誰想試試七星海棠的滋味？"

眾人一怔。只見小女娃手中不知何時多了個玉瓶，里面飄著幾片紅色花瓣。

趙管家臉色慘白

趙德全"不可能！那株七星海棠不是..."

海棠"沒錯"

海棠冷冷接話

海棠"它沒死，只是換了主人。"

懸崖邊狂風(fēng)大作，吹起眾人的衣衫。陸芊芊看著步步逼近的趙管家，想起前世被灌毒時的痛苦。那時她太弱小，只能任人宰割。

現(xiàn)在不一樣了。

她舉起玉瓶，輕輕晃了晃

陸芊芊"要不要玩?zhèn)€游戲？猜猜這里面有多少毒？"

趙管家后退半步，喉結(jié)滾動。寒風(fēng)卷著雪粒掠過懸崖邊的枯松，枝椏發(fā)出吱呀聲響。

趙德全"你...你怎會..."

他話音未落，蘇氏突然抓住女兒的手腕

蘇雨"芊芊，別亂來。"

指尖觸到女兒手背的溫度，冰得發(fā)顫。三年前那個暴雨夜的記憶突然涌現(xiàn)——襁褓被雨水打濕的涼意，藥汁順著喉嚨滑下的苦澀，還有...還有誰在耳邊哼過搖籃曲？

陸芊芊"娘。"

陸芊芊沒抬頭，玉瓶在掌心轉(zhuǎn)了個圈

陸芊芊"您聞到了嗎？"

懸崖下的風(fēng)送來一縷若有若無的香氣。那是七星海棠特有的味道，甜膩中帶著死亡的氣息。海棠突然向前跨了一步，擋在母女身前。

海棠"當(dāng)年你說值得，現(xiàn)在又何必猶豫？"

她盯著趙管家，聲音冷得像凍住的溪水。

趙管家臉色發(fā)青，抬手指向陸芊芊

趙德全"小賤人，你以為我會怕你？這毒藥..."

話音戛然而止。陸芊芊手腕輕抖，幾片花瓣飄落在雪地上?？諝饫锼查g彌漫開詭異的甜香，最近處的家丁捂著喉嚨跪倒在地。

陸芊芊"哥"

陸芊芊低聲說

陸芊芊"抱緊娘。"

陸硯書還沒反應(yīng)過來，妹妹已經(jīng)轉(zhuǎn)身將玉瓶塞進他懷里。海棠突然拽著蘇氏后退兩步，與此同時，懸崖對面?zhèn)鱽砥瓶章暋?/p>

一支火箭擦過夜空，正中禪房屋檐?；鹈珧v地竄起，照亮了躲在樹后的幾個身影。陸硯書看清為首之人腰間佩著的玉帶，呼吸一滯——那是二皇子府的標記。

海棠"原來如此"

海棠冷笑

海棠"柳氏倒是會借刀殺人。"

趙管家抹了把臉，突然撲向陸硯書

趙德全"給我解藥！"

少年抱著玉瓶往旁邊滾去，身后雪地騰起一團黑霧。趙管家踉蹌著站穩(wěn)，臉上浮現(xiàn)出詭異的青黑色。

蘇雨"七星海棠..."

蘇氏終于明白

蘇雨"你什么時候..."

每次發(fā)燒說胡話的時候 陸芊芊握住母親的手，"是海棠姑姑在照顧我。"

懸崖邊的風(fēng)突然大了。陸硯書看著哥哥脖子上的傷痕，想起三歲那年親眼看到的一幕——某個深夜從柴房傳出的悶響，父親暴怒時摔碎的茶盞，還有趙管家袖口沾著的褐色污漬。

陸硯書"所以我的腿”

他喃喃道。

陸硯書"不是娘親的意思。"

海棠的聲音突然響起

海棠"但有人想讓她這么以為。"

趙管家捂著喉嚨跪倒在地，指甲深深掐進脖頸。他張嘴想喊什么，卻只能發(fā)出嗬嗬的聲響。陸芊芊看著曾經(jīng)灌自己喝毒藥的人在地上抽搐，忽然想起前世咽下最后一口氣時的窒息感。

陸芊芊"很痛吧？"

她蹲下身

陸芊芊"就像我那時候一樣。"

火光映著雪地，將眾人的影子拉得很長。遠處傳來更夫梆子聲，子時已過。海棠突然拽住蘇氏的衣袖

海棠"快走！"

蘇雨"去哪兒？"

蘇氏反問，目光掃過仍在抽搐的趙管家。

海棠"去找真正的解藥。"

海棠從懷中摸出個青瓷小瓶

海棠"你給相公喝的根本不是解毒劑。"

陸芊芊嗅到空氣中的焦糊味。禪房的火勢已經(jīng)蔓延到廊柱，倒塌只是時間問題。她望著母親蒼白的臉色，突然發(fā)現(xiàn)海棠握著母親的那只手，拇指正輕輕摩挲對方虎口處的舊繭——那是常年研磨藥材留下的痕跡。

陸芊芊"娘親"

她輕聲說

陸芊芊"咱們回家吧。"

雪地上三道身影漸行漸遠。身后傳來瓦片墜落的脆響，還有一聲微不可聞的嘆息。懸崖下的風(fēng)卷起殘雪，掩蓋了所有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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