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yuǎn)山的輪廓在其間被暈染成了一抹模糊的黛色,仿佛一幅未干的水墨畫卷,在視野盡頭靜靜鋪展??諝庵袕浡粚游龅撵o謐,連風(fēng)似乎也放緩了腳步,不愿驚擾這片漸漸沉入夜色的大地。
暮色已然如同潑灑開來的濃稠墨汁,深深浸透了整片天際。
六耳凝望著天邊最后一縷霞光漸漸沉入地平線,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手腕上的手環(huán),那觸感仿佛牽動著某種隱秘的心緒。
他心中清楚,夜色中趕路總是暗藏變數(shù),稍有不慎便會陷入未知的險境。思忖片刻后,他轉(zhuǎn)過身與眾人低語商議,最終定下決議——在菩提學(xué)院暫住一晚,待晨曦再啟程。
次日清晨,薄霧繚繞,仿佛為大地披上一層輕紗??諝庵袕浡菽镜那鍧櫄庀ⅲ吨槟Y(jié)在葉片間,折射出微弱的晨光。焱辰四兄妹早已收拾妥當(dāng),帶領(lǐng)六耳、龍妹、三太子等人朝著妖界的方向啟程。
幽煞幾人則是獨自踏上了追尋幽影會蹤跡的路途。青石板路在腳下延伸,眾人的步伐輕快卻穩(wěn)健,濺起些許細(xì)碎的露水,在初升朝陽下如星點般閃爍。
然而,剛行至學(xué)院山門時,一聲沉穩(wěn)而悠遠(yuǎn)的呼喚穿透了薄霧,直擊每個人的耳畔。那聲音帶著一絲威嚴(yán)與不容置疑的堅定,正是菩提祖師。
菩提祖師等一下
他的語調(diào)仿佛與這片天地融為一體,讓人無法忽視,也讓原本匆忙的腳步瞬間停滯下來。
眾人聞聲回身,只見祖師手持一枚通透的水晶球緩步而來。龍妹與三太子瞥見那水晶球的剎那,瞳孔驟然收縮,竟下意識齊齊后退兩步,靴底在石板上劃出輕微的摩擦聲——
過往水晶球炸裂時的強(qiáng)光與沖擊力,至今仍是刻在他們心底的陰影。其余人皆是滿臉疑惑,唯有祖師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一下,輕咳一聲打破尷尬:
菩提祖師放心,如今已修好,不會再出意外了。
龍妹與三太子對視一眼,臉上掠過幾分窘迫,龍妹有些尷尬的說道:
龍妹抱歉祖師,實在是有些應(yīng)激反應(yīng)。那您拿出水晶球是……
話未說完,便被祖師的輕嘆打斷。祖師上前一步,將水晶球遞到眾人眼前,原本溫潤的嗓音瞬間沉了下來:
菩提祖師你們自己看吧,這便是第三次恐怖大預(yù)言的內(nèi)容。也是我昨日召集你們前來的目的之一。
他聲音低沉而凝重,仿佛每一個字都裹挾著無形的重量,將空氣中的緊張感拉扯到了極點。
未經(jīng)歷過前兩次預(yù)言的御風(fēng)三人與焱辰兄妹面面相覷,眼中滿是茫然;而龍妹與三太子卻如遭雷擊,瞬間轉(zhuǎn)頭看向六耳,嘴唇囁嚅著,用看似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揣測:
“難道又要有猴子大鬧天宮?”
這話雖輕,卻像一粒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瞬間讓六耳成了全場焦點。作為當(dāng)年“大鬧天宮”的親歷者,六耳耳尖微微發(fā)燙,只尷尬地輕咳兩聲,隨即抬眼掃過眾人,那雙琥珀色的眸子里瞬間覆上一層冷冽——
他豈會聽不出話里的暗指。眾人被他這目光一掃,紛紛轉(zhuǎn)開視線,連呼吸都放輕了幾分。
誰都清楚六耳的實力,真要起沖突,在場之人未必有能與之抗衡的。
眾人屏息凝神,目光如炬般聚焦在那水晶球上,生怕錯過哪怕一縷細(xì)微的變化。水晶球表面泛起柔和的微光,內(nèi)部的畫面漸漸顯現(xiàn)出輪廓。
一名紅發(fā)少年映入眼簾,他身側(cè)斜倚著那標(biāo)志性的如意金箍棒,不是悟空還能是誰?六耳的目光死死鎖定那道身影,心臟驟然一縮,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攥住,連呼吸都變得滯澀。他的聲音微微發(fā)顫,幾不可聞地低喃:
六耳獼猴悟空?怎么會是他?
那一瞬間,疑惑與震驚如同潮水般涌上心頭,將他整個人吞噬殆盡。
菩提祖師神色肅穆,眼中閃過一抹深邃的光芒,目光掃過在場每個人,緩緩開口:
菩提祖師重要的不是悟空出現(xiàn),而是他對面的人——是你們。
這句話如同驚雷般在眾人耳畔炸響,六耳等人瞬間愣住,腦海中像是有無數(shù)念頭飛速閃過,很快便串聯(lián)出預(yù)言背后的含義:他們未來,竟會與悟空站在對立面。
這個認(rèn)知如同千斤巨石,重重壓在每個人心頭,讓空氣都變得凝滯而沉重。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只有山間的風(fēng)穿過山門,卷起幾片落葉,發(fā)出沙沙的輕響。
良久,龍妹忽然深吸一口氣,嘴角緩緩揚起一抹淺笑,那笑容如同沖破烏云的陽光,瞬間打破了僵局:
龍妹不管這預(yù)言背后藏著什么,至少我們知道悟空還活著。就算他忘了我們,就算將來要與我們?yōu)閿?,也比得知他早已消失在世間,要好上太多,不是嗎?
眾人聞言一怔,隨即眼中的凝重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堅定的信念。是啊,只要悟空還活著,就有挽回的余地,就有改寫預(yù)言的可能。
他們相視一笑,抬手緊緊擊掌,掌心相觸的瞬間,仿佛有一股力量在彼此間傳遞——無論前方有多少艱難險阻,都要找到悟空,將他帶回身邊。
告別菩提祖師后,眾人帶著這份信念,踏上了前往妖界的旅程。沿途風(fēng)景如畫,漫山遍野的野花綻放著絢爛的色彩,清澈的溪流順著山勢蜿蜒而下,叮咚作響。可這美景卻絲毫入不了眾人的眼,他們的心思全然被悟空的身影與那未知的預(yù)言占據(jù)。
六耳走在隊伍中間,腦海里始終縈繞著水晶球中悟空的模樣,那身影時而模糊,時而清晰,與尚未解開的預(yù)言謎團(tuán)相互糾纏,如同濃稠的迷霧彌漫在心頭,遮蔽了所有思緒。
他下意識地抬起手,指尖輕輕拂過手腕上的手環(huán),冰涼的觸感瞬間將記憶拉回到當(dāng)年。那時,他曾與悟空一同在花果山度過無數(shù)晨曦與黃昏,那些歡笑與切磋的畫面依舊鮮活如昨。
然而,思緒回籠的一刻,他的眉頭卻不由自主地緊鎖起來,心中涌上一陣難以名狀的沉重——這些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讓悟空如今竟站在了他們的對立面?
御風(fēng)三人的心情更是復(fù)雜,除了對悟空的擔(dān)憂,內(nèi)心深處還藏著對親人的深深擔(dān)憂。御風(fēng)望著前方崎嶇的山路,腦海里不斷浮現(xiàn)出與妻子相處的點點滴滴:
春日里兩人在庭院中種下的桃樹,如今該已開花;冬夜里妻子為他縫補(bǔ)衣衫時,指尖不小心被針扎破的血珠……
這些溫暖的回憶宛如穿透陰霾的金色陽光,輕輕灑在心頭,驅(qū)散了盤踞已久的烏云,為他注入了繼續(xù)前行的力量??v使前路荊棘密布,步步艱險,他依舊緊咬牙關(guān),不讓自己退縮。因為他深知,在這廣袤世界的某個角落,有他所深愛的人正默默等待,那是支撐他跨越一切險阻的信念之源。
玄空的憂慮則更甚幾分,對妹妹玄月的牽掛如同一塊冰冷而沉重的巨石,死死壓在他的胸口,讓他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滯澀的痛感。他緊握著拳頭,指節(jié)因用力而泛白,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暗自安慰自己:
玄空(沒事,至少玄月還在。我一定要找到她,讓她看清幽影會的真面目,讓她愿意和我回去。)
這份堅定的信念猶如黑暗中的一縷微光,雖渺小卻頑強(qiáng),支撐著他一步步向前。
焱辰四兄妹在前方引路,偶爾回頭觀察眾人的神情。焱辰看著大家緊繃的側(cè)臉,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些什么來緩解氣氛,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他深知此刻任何安慰都顯得蒼白,唯有盡快抵達(dá)妖界,找到線索,才能讓眾人安心。
隨著時間的推移,周圍的環(huán)境悄然發(fā)生了變化。曾經(jīng)熟悉的山川仿佛被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空氣中漸漸彌漫開一股若有似無的妖氣。
他們穿過茂密的森林,參天大樹的枝葉交錯縱橫,遮天蔽日,只有零星的陽光透過葉縫灑落,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偶爾傳來幾聲鳥鳴,清脆的聲音在空曠的林間回蕩,卻帶著幾分莫名的詭異。腳下的路愈發(fā)崎嶇,尖銳的石子硌著鞋底,叢生的荊棘不時勾住衣角,可沒有一個人停下腳步,每個人的眼神都透著前所未有的堅定。
六耳落在隊伍最后方,望著遠(yuǎn)方被夕陽染紅的山巒,目光深邃,仿佛能穿透層層迷霧,看到那個曾經(jīng)與他并肩作戰(zhàn)的身影。他微微張了張嘴,低聲喃喃:
六耳獼猴悟空……你究竟在哪里?
聲音輕得幾乎被風(fēng)吹散,卻飽含著擔(dān)憂、疑惑與一絲不易察覺的思念。
玄空他的目光中交織著掙扎與悲傷,像一座孤塔,在狂風(fēng)驟雨中搖搖欲墜,卻依舊頑強(qiáng)地矗立,不肯屈服于命運的安排。
那種復(fù)雜的神情,是一種夾雜著痛苦的堅定——一種無論如何也不愿承認(rèn)至親已站在對立面的情感。記憶如潮水般涌入心頭:
兒時的玄月總喜歡跟在他身后,奶聲奶氣地喚著“哥哥”;遇到危險時,那個嬌小的身影會毫不猶豫地躲到他身后尋求庇護(hù)……
曾經(jīng)的溫暖如今卻成了刺痛心扉的利刃。越是回憶起這些畫面,他越是難以接受那個不可置信的事實——他的妹妹,竟然成為了他的敵人。
御風(fēng)三人的眼神中,悲傷如潮水般涌動,他們只要一想到婉兒/母親昨日那冷漠疏離的目光,就像有無數(shù)根細(xì)小的針扎在心上,刺得他們生疼。那種目光仿佛是在他們與婉兒/母親之間劃出了一道深不可測的鴻溝,讓他們無從跨越。
此刻,水晶球中映現(xiàn)出的未來畫面,宛如一道驚雷在他們心底轟然炸裂。悟空,那個曾經(jīng)在他們注視下成長的孩子,竟會站在他們的對立面,化作他們的敵人。這個念頭猶如一把鋒利的匕首,無情地刺入他們的內(nèi)心,并狠狠攪動,帶來難以言喻的痛楚與震撼。
他們各自尋了個歇腳之處,打算稍作休整后再繼續(xù)前行。然而,無論怎樣躺臥,睡意卻始終未曾降臨。身體已是疲憊至極,仿若歷經(jīng)千斤重壓,可大腦卻似被施了咒般,一刻不停地運轉(zhuǎn)著,思緒如潮水般翻涌,怎么也平息不下來。
六耳倚靠在一棵粗壯的大樹樹干上,身體微微向后仰,目光一瞬不瞬地凝視著天邊的夕陽。那輪紅色的夕陽宛如悟空的發(fā)色般熾烈,卻散發(fā)著一絲幽冷的光輝,像是燃燒殆盡后的余燼。稀薄的云霧輕柔地環(huán)繞在它周圍,為這幅畫面增添了一抹朦朧的孤寂感,既凄美,又令人心生悵然。
六耳的腦海中,水晶球里的畫面不斷地閃現(xiàn),就像是一場永不落幕的噩夢。
他腦海中浮現(xiàn)出悟空站在自己對面的模樣,那雙眸子冷若萬年寒冰,沒有半分溫度,仿佛正凝視著一個素不相識的路人。六耳的心驟然一緊,那種痛楚如同無形的鎖鏈將他層層纏繞,幾乎令他窒息,深埋于心底的痛苦如潮水般涌上心頭,難以抑制。
他下意識地緊握雙拳,指關(guān)節(jié)因為用力過度而發(fā)白。他暗暗發(fā)誓,不管付出何種代價,哪怕是犧牲自己的生命,都要讓悟空恢復(fù)神志。他絕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預(yù)言成真,讓這份情誼在命運的捉弄下化為烏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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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玄月與婉兒已悄然退至山洞深處那隱秘的基地。昏黃的燈光在洞壁上投下?lián)u曳的影子,仿佛無數(shù)雙窺視的眼睛。
兩人對視一眼,目光中交織著不安與疲憊,還有難以言說的復(fù)雜情緒。當(dāng)她們見到玄空/御風(fēng)的那一刻,許多沉睡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
那些模糊的畫面像一幅幅褪色的畫卷,雖然看不真切,卻足以讓她們心生動搖。往昔的點點滴滴如同鋒利的碎片,刺痛著她們的內(nèi)心。
曾經(jīng)的信仰、誓言,如今都變得如此虛幻而諷刺。她們無法再舉起武器去攻擊六耳等人,更無法完成玄冥賦予的任務(wù)——斬殺六耳及其同伴。
一想到要傷害那些人,她們的心就像被無形的繩索緊緊勒住,喘不過氣來。盡管深知違背命令的后果將是何等殘酷,輕則遭受酷刑,重則形神俱滅,但內(nèi)心深處卻毫無悔意。
一種近乎本能的聲音在心底回蕩:若是真的傷害了六耳等人,她們才會陷入真正的悔恨深淵,那種悔恨將會如影隨形,吞噬掉她們最后的良知和靈魂。
兩人默默對視,眼神中多了一份默契與決絕。隨后邁步朝大殿走去,腳步雖有些沉重,但卻異常堅定。
她們的身影在幽長的通道中漸行漸遠(yuǎn),仿佛走向一個未知的命運漩渦。與此同時,悟空也緩緩睜開眼,起身來到一個鏡子前,映入眼簾的是自己泛紅的雙眸。
那雙曾經(jīng)充滿桀驁不馴和無畏光芒的眼睛,此刻卻布滿血絲,透露出深深的疲憊與掙扎。望著鏡中憔悴的模樣,他唇角勾起一絲自嘲的笑意,笑聲中充滿了無奈與苦澀。
他緩緩抬起手,打來一盆冷水,那冰冷的水流接觸到皮膚的一瞬間,他感受到一股刺骨的寒意。他用冰冷的水流狠狠拍打著臉頰,一次又一次,力度之大,仿佛要將自己的臉拍爛。
水花四濺,在空中劃出一道道弧線,又重重地砸在地面,發(fā)出清脆的聲響。他似乎想借此沖刷掉內(nèi)心的煩悶與掙扎,將那些糾纏不清的思緒統(tǒng)統(tǒng)拋諸腦后。
然而,他的神情依舊冷峻,未泛起半點漣漪,宛如一潭死水,深沉得讓人難以窺探其底。他的目光中透著一股刺骨的冰冷,那是一種知曉真相后心灰意冷的寒意。但只有悟空明白,他是否真的在意他們,無人可知?;蛟S,這冷漠不過是他用來掩蓋內(nèi)心的偽裝,一種保護(hù)自己的方式罷了。
片刻后,他漠然起身,推開門,邁步朝大殿方向行去。每一步都走得沉穩(wěn)有力,仿佛踏在命運的鼓點上,即將迎接一場驚天動地的風(fēng)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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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入妖界,六耳等人被眼前景象震撼:天空呈詭異的暗紫色,厚重云層低懸,仿佛伸手就能觸碰到。
干裂的土地縫隙中,幽綠色的火焰時隱時現(xiàn),照亮了周圍嶙峋的怪石,整個世界彌漫著腐朽與神秘交織的氣息。遠(yuǎn)處蜿蜒的黑色山脈,像蟄伏的遠(yuǎn)古兇獸,散發(fā)著讓人膽寒的氣息。
在焱辰四兄妹的帶領(lǐng)下,眾人小心前行。一路上,奇形怪狀的妖獸隱匿在暗處,用警惕又充滿敵意的目光注視著他們。
好在焱辰亮出妖界貴族信物,才免去多場惡戰(zhàn)。終于,一座巨大的黑色城堡出現(xiàn)在眼前。城堡由巨大的黑石砌成,神秘符文遍布其上,散發(fā)著古老而強(qiáng)大的氣息。大門緊閉,兩旁身形高大的妖衛(wèi)手持長槍,冷峻的目光注視著每一個靠近者。
焱辰上前與妖衛(wèi)低語幾句,大門緩緩打開。走進(jìn)城堡,內(nèi)部陰暗寬敞,幽光閃爍的寶石鑲嵌在墻壁上,照亮昏暗空間。大廳盡頭高臺上,端坐著妖界陛下冥夜塵,他面容冷峻,深邃的眼神仿佛能洞悉一切。
夜塵的目光如冷電般掃過眾人,那深邃的眼眸中倒映出他們臉上難以掩飾的驚訝。他身旁的女人,瑤璃,在看到焱辰四兄妹歸來時,急忙邁步上前,她的聲音如同春風(fēng)拂過柳梢,帶著關(guān)切與溫柔:
星瑤璃你們回來了?
四兄妹輕輕點頭,那動作細(xì)微而柔和,仿佛微風(fēng)拂過花瓣時帶起的一絲輕顫,無聲地回應(yīng)了她的問候。
夜塵淡然開口,嗓音低沉且?guī)е蝗莺鲆暤牧α浚缤h(yuǎn)方隱約滾過的悶雷。然而,他望向女子的目光卻滿是寵溺與溫和,那眼神像是冬日里的一抹暖陽,悄然融化了空氣中的寒意。
冥夜塵阿璃,你帶焱辰他們?nèi)バ菹伞?/p>
瑤璃輕輕點頭,宛若一只展翅欲飛的領(lǐng)頭雁,帶著從容優(yōu)雅的姿態(tài)引領(lǐng)四兄妹邁步離去。然而就在轉(zhuǎn)身的瞬間,她的余光不經(jīng)意掃過了清悅與龍妹——
那兩個站在幾個男孩之間顯得些許格格不入的身影。目光觸及她們時,瑤璃清澈的眼眸中頓時泛起了一抹柔和的漣漪。她停下腳步,語氣溫潤如春風(fēng)般輕撫,柔聲問道:
星瑤璃你們是小汐她們的朋友嗎?
她笑意盈盈地問道,目光中帶著幾分探尋與柔和
星瑤璃要不要一起過去?這片地方其實藏著不少美景,正適合放松心情,讓疲憊的靈魂稍稍喘息。
她的聲音仿若清風(fēng)輕柔掠過湖面,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寧靜與溫暖,悄然滲入人心。焱辰也將目光投向了三太子,察覺到他隱隱的不自在,便微笑著發(fā)出了邀請:
幽焱辰三太子呢?要不要一起?
語氣自然而真誠,仿佛能撫平對方心頭的忐忑。清悅和龍妹彼此對視了一眼,眼神中滿是猶豫,如同迷途的小鹿在林間徘徊。
這時,夢汐如同一縷溫暖的陽光,上前一步,拉近了與她們的距離,她的聲音如同黃鶯啼鳴般悅耳動聽,勸說道:
云夢汐龍妹,清悅,一起去放松一下吧。調(diào)整心態(tài)很重要,不然還沒找到他,就先把自己累垮了。
御風(fēng)也附和著點頭,他的聲音低沉卻不失溫和:
沈御風(fēng)清悅,去吧,這里交給我們
聽罷,清悅與龍妹輕輕頷首,三太子見妹妹應(yīng)允,也連忙點頭,心中不覺松了一口氣。隨后,幾人跟隨夢汐等人的身影漸行漸遠(yuǎn),腳步聲在空曠的大殿中回蕩開來,宛如一曲悠揚而綿長的離別之歌,縈繞在耳畔,久久未散。
大殿之上,瞬時冷清了下來,只剩下幾位男子。夜塵揮了揮手,他的手勢如同一道無聲的命令,示意周圍的妖兵退下。
妖兵們依言退出,并在關(guān)上門后守在了門口,他們的動作整齊劃一,仿佛訓(xùn)練有素的軍隊。門內(nèi),彼此身份心知肚明的幾人相對而視,卻一時無人率先打破沉默。
空氣仿佛凝滯了一般,沉寂如水,只有無聲的對峙在這片靜謐之中蔓延。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止了流動,每一秒都如同一個世紀(jì)般漫長。
大殿內(nèi)的光線昏暗,陰影在墻壁上交織,仿佛是一張巨大的網(wǎng),將每個人的心牢牢地籠罩其中。四周的墻壁上,古老的壁畫若隱若現(xiàn),那些神秘的圖案似乎在訴說著不為人知的故事,為這寂靜的大殿增添了一絲詭異的氛圍。
過了許久,夜塵緩緩開口,打破了這壓抑的沉默:
冥夜塵我這妖界今日可真是熱鬧非凡,連圣尊殿下都屈尊降臨了?
御風(fēng)眉頭微蹙,聲音低沉而平穩(wěn):
沈御風(fēng)此次前來,是為了打探幽影會的事。
夜塵冷笑一聲,眼中掠過一絲譏誚:
冥夜塵幽影會的消息,你這位堂堂圣尊竟會一無所知?
御風(fēng)搖了搖頭,神色間并無波瀾。夜塵一時怔住,半晌才緩過神來,語氣略帶遲疑:
冥夜塵你究竟想知道幽影會做什么?我的確是了解內(nèi)情的,可我憑什么要將這些告訴你呢?不如你……
話音還未完全消散,六耳已邁前一步,聲音里夾雜著幾許不耐煩,仿佛眼前的拖延讓他心中涌起了一股難以抑制的焦躁。
六耳獼猴行了,別在這里裝糊涂了。夢汐他們恢復(fù)記憶的事情,難道不是你暗中操控的嗎?你怎會不清楚他們失去記憶是因為幽影會所為?
夜塵聞言,輕哼了一聲,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
冥夜塵六耳啊六耳,你還是這么愛拆我的臺。我還想看看圣尊殿下低聲下氣求我的模樣呢。
六耳皺了皺眉,輕咳一聲提醒道:
六耳獼猴適可而止吧。
一旁的玄空目睹這一切,神色復(fù)雜地?fù)u搖頭,既無奈又覺好笑。他心中暗嘆:看來陛下至今還對當(dāng)年圣尊差點搶走他妻子的舊事耿耿于懷啊……
六耳清晰地聽到了玄空心底的聲音,這讓他不禁感到一陣好奇。那聲音如同一縷輕煙,在他的心中繚繞不散。
然而,這種好奇并沒有持續(xù)太久,他便迅速將其壓制下去,仿佛是將一塊石頭投入了深不見底的潭水中,只留下些許微弱的漣漪。他沉穩(wěn)地開口說道:
六耳獼猴此次前來,我們是想深入了解幽影會的事情。
他的話語如同一把鑰匙,試圖打開隱藏在黑暗中的秘密之門。說到這里,他微微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在整理思緒,又像是在營造一種神秘的氛圍。
六耳獼猴就在昨天
六耳繼續(xù)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六耳獼猴我們遭遇了幽影會的成員。
他的目光在說話間變得深邃起來,仿佛要穿透眼前的迷霧,看到那些隱藏在暗處的真相。
六耳獼猴那是御風(fēng)的妻子和玄空的妹妹,她們都失去了記憶。
每一個字都像是一塊沉重的磚石,堆砌起一個令人震驚的事實。想到這里,六耳的眉頭微微皺起,他的心中涌起一股難以言說的憂慮。
六耳獼猴而且
他的聲音變得更加低沉,仿佛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
六耳獼猴我擔(dān)心悟空也身陷其中。
這句話如同一顆重磅炸彈,在空氣中炸裂開來,帶來一陣令人窒息的緊張感。夜塵聽到這些話后,原本平靜的神色瞬間發(fā)生了變化。
他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如同烏云密布的天空,預(yù)示著即將到來的風(fēng)暴。他的眼神中閃爍著復(fù)雜的情緒,有擔(dān)憂、有疑惑,還有一絲難以掩飾的恐懼。
他緩緩地抬起頭,看著六耳,仿佛想要從對方的眼神中尋找出更多的線索,但迎接他的只有六耳那同樣充滿憂慮的目光。周圍的空氣仿佛也在這一刻凝固了,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過了一會,冥夜塵微微皺眉,眼中閃過一絲忌憚:
冥夜塵幽影會……這是一個極其神秘而又危險的組織。沒有人知曉它于何時何地誕生,也不清楚是由何人創(chuàng)立的。就我所知,幽影會的成員遍及三界,他們的行為處事極為低調(diào)隱秘。幽影會的成員大多以代號互相稱呼,因此沒有人能夠得知幽影會成員的真實姓名到底是什么。
冥夜塵冷笑一聲似乎想起什么:
冥夜塵他們擅長隱匿,暗中操控諸多勢力,挑起紛爭,以達(dá)成不可告人的目的。曾經(jīng),妖界有位長老偶然發(fā)現(xiàn)幽影會的秘密據(jù)點,試圖揭露,結(jié)果那位長老和他的家族一夜之間全部消失,仿佛從未存在過。
玄空握緊拳頭追問:
玄空那他們究竟想做什么?
冥夜塵搖頭:
冥夜塵沒人知道他們的真正目的。有人說他們在尋找能掌控三界的神器;也有人說他們企圖打破三界平衡,重塑世界秩序。只知道他們力量強(qiáng)大,擁有許多超乎想象的手段。
六耳沉思片刻,又問:
六耳獼猴那您可知道他們的基地和據(jù)點分布?或者幽影會里有哪些強(qiáng)大成員?
冥夜塵沉默許久,輕嘆一聲,抬手一揮,一幅虛幻的三界地圖浮現(xiàn)半空,上面閃爍著幾處幽綠色的光點。
冥夜塵這些便是我目前了解的幽影會據(jù)點,有的在荒蕪的幽影之森深處,機(jī)關(guān)陷阱遍布;有的藏在深海的神秘海溝,被強(qiáng)大的結(jié)界守護(hù)。
他指著地圖上的光點,一一說明。接著,冥夜塵又喚出幾幅虛幻的影像。
冥夜塵關(guān)于幽影會的成員,名字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一些代號,這是‘暗夜’,幽影會的頂級刺客,擅長隱匿身形與黑暗法術(shù),能在瞬間取人性命。
畫面中,一個全身籠罩在黑袍中的身影,在黑暗里如鬼魅般穿梭,手中利刃寒光一閃,目標(biāo)便已倒下。
冥夜塵這位叫‘裂空’,擁有操控空間的能力,能撕裂空間發(fā)動攻擊,也能利用空間裂縫瞬間轉(zhuǎn)移。
影像里,一個面容冷峻的男子雙手舞動,空間如破碎的鏡子般裂開,強(qiáng)大的吸力將周圍的一切吞噬。
冥夜塵還有‘幻夢’,擅長制造幻境迷惑敵人,讓人陷入無盡的噩夢和美夢中,迷失心智。
畫面切換,一位嫵媚女子輕輕揮手,周圍的場景瞬間變幻,原本堅實的地面變成了無底深淵,敵人驚恐地墜落。
眾人看著這些影像,心中滿是震驚與憂慮。這個幽影會,遠(yuǎn)比想象中神秘危險。但為了拯救悟空,阻止預(yù)言發(fā)生,他們沒有退路,只能繼續(xù)尋找線索,與幽影會展開這場未知的較量 。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