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敲門進來："哥，我能和你談談嗎？"

"什么事？"我強打精神。

"學校老師說我很有天賦，推薦我去參加物理競賽，如果拿了獎，大學能保送。"她興奮地說。

"那太好了，"我露出久違的笑容，"一定要去。"

"嗯！"她點點頭，又猶豫了一下，"哥，你最近是不是太辛苦了？我看你總是晚上出門，白天睡覺……"

"沒事，跑車就這樣，習慣了。"我敷衍道。

"真的嗎？"她盯著我的眼睛，"我聽人說，你好像在和一些不好的人來往……"

我心里一驚："誰說的？"

"上次有個叫阿強的人來找你，他開的車特別好，但看起來……"她低下頭，"嚇人。"

我深吸一口氣，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緒："妹妹，別瞎想。我就是普通跑車的，賺的都是正當錢。"

"真的？"

"真的。"我笑著揉揉她的頭，心里卻在滴血。

那天晚上，我如約去了碼頭。阿強和幾個手下已經(jīng)在那里等著。

"貨在那艘小船上，你直接開車過去，裝上就走。"阿強指著黑暗中的一艘漁船。

我點點頭，開著面包車駛向碼頭邊緣。

就在我即將抵達時，遠處突然亮起刺眼的探照燈，幾輛警車呼嘯而來，警笛聲劃破夜空。

"警察！所有人原地不動！"

阿強和他的人迅速撤退，而我，被困在警方的包圍圈中。

"黃師傅，終于逮到你了。"一個警官走到我面前，臉上帶著勝利的笑容。

原來，警方已經(jīng)盯上這個販毒團伙很久，而我，只是他們順藤摸瓜找到的一環(huán)。

在看守所的第三天，我見到了妹妹。隔著玻璃，她哭得眼睛通紅。

"哥，為什么？為什么要做這種事？"

我無言以對。我能說什么？說為了她的學費？說為了還清家里的債？說為了那個所謂的體面生活？

"我很抱歉。"最終，我只能這樣說。

"我不需要這些，"她流著淚說，"我只需要你好好的。"

我低下頭，淚水模糊了視線。

"哥，我會等你出來。"臨走前，她說。

在監(jiān)獄里的日子并不好過。但我有大把的時間去思考，去回憶，去后悔。

我想起了那個雨夜，想起了躺在醫(yī)院里的兄弟，想起了阿強第一次遞給我的名片，想起了妹妹說想退學的夜晚……

如果當初我拒絕了阿強，如果我沒有被金錢蒙蔽雙眼，如果我有勇氣及時抽身，也許一切都會不同。

但生活沒有如果。

出獄那天，妹妹來接我。她已經(jīng)考上了大學，學的是法律。

"哥，我想當檢察官。"她說。

我笑了笑，沒有說話。陽光照在臉上，有些刺眼，但很溫暖。

城市還是那個城市，燈紅酒綠，車水馬龍。但對我來說，一切都變了。

我重新開始跑車，這一次，只在白天，只接正規(guī)的單。收入少了很多，但我睡得安穩(wěn)。

有時候，深夜經(jīng)過那些曾經(jīng)去過的地方，我會不由自主地放慢車速，望著那些霓虹閃爍的場所，想起曾經(jīng)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