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指望它了,"阿杰拍著那輛車說,"老家蓋房子還差兩萬,爸媽等著我呢。"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和難處。在深夜的馬路上飆車,不僅是為了刺激,更是為了那一份渺茫的希望——希望能靠技術和運氣,獲得改變生活的可能性。
風險也在不斷加大。城市的管控越來越嚴格,我們的賽場被迫轉移到更偏遠、更危險的地方。起初三五百的參賽費,漲到了上千。獎金也隨之增加,但同時增加的,還有危險系數。
我感受到風向的轉變是在夏天的一個晚上。那天我們來到了城市最外圍的一個還在建設中的新區(qū),周圍連路燈都沒有,只有稀稀拉拉的工地燈。參賽的車輛減少到了十輛左右,但每輛車看起來都很專業(yè),一看就是老手。
集合時,我注意到有幾個陌生面孔,穿著考究,站在一輛奔馳旁邊。他們不參賽,只是旁觀。王超看到我的眼神,悄聲解釋:"大佬,來看看有沒有好苗子。"
"什么意思?"我問。
"有錢人的新玩具,找車手替他們跑更大的比賽,賭注都是幾萬起步。"王超的聲音有些顫抖,"能被看中的,都是命大的。"
那天的比賽異常激烈。我開著借來的斯巴魯,拿了第三,但這已經不是重點。重點是那個穿著黑色襯衫的中年男人,比賽結束后特意來找我。
他自稱李老板,說看我開車很有天分,問我愿不愿意參加一場"特別"的比賽。地點在城市郊外的一條山路,全長三十公里,懸崖峭壁,被稱為"雨夜死神"。獎金是普通比賽的十倍,但風險也是。
"不用現在答復,"他遞給我一張名片,"考慮好了給我電話。車子可以提供,保險工作我們來做。"
我拿著名片,手心發(fā)涼。
那晚回家后,我輾轉難眠。我知道自己正站在一個岔路口:繼續(xù)目前的地下賽車,小賺一筆,風險可控;或者接受邀請,去嘗試那條聞名的"雨夜死神",一夜暴富或者一去不返。
手機突然震動,是老家的座機號碼。接起來,是弟弟的聲音:"哥,我考上大學了!重點本科!"
電話那頭,全家人歡聲笑語。父親搶過電話:"兒子啊,真的太感謝你了,這幾個月要不是你寄錢回來,咱家日子真過不下去。弟弟這大學費用......"
"爸,別擔心,我這邊工作挺好的,能賺錢。"我強裝鎮(zhèn)定,"弟弟的學費我來解決。"
掛了電話,我看著手中的名片,心里已有了決定。李老板說,那場比賽贏了能拿兩萬,足夠弟弟一年的學費和生活費了。
我發(fā)了信息給王超:"那個李老板的事,我考慮好了。"
王超很快回復:"想清楚了?那條路真的很危險。"
"生活更危險。"我簡短回道。
三天后,我見到了李老板。他帶我去看了那輛我將要駕駛的車——一臺經過專業(yè)改裝的三菱EVO,馬力驚人,價值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