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的人群已經(jīng)聚集在他身邊。阿龍?zhí)稍诘厣希^盔已經(jīng)碎裂,鮮血從他的頭部流出,染紅了一片地面。
「快叫救護車!」我大喊。
「已經(jīng)叫了,」毛爺走過來,面色凝重,「希望來得及吧?!?/p>
等救護車把阿龍拉走后,毛爺把那四十萬交給了我:「按規(guī)則,你贏了?!?/p>
我接過沉甸甸的箱子,心里卻高興不起來。阿龍的傷勢看起來很嚴重,誰知道他能不能挺過來?
回到家,我一夜未眠。直到第二天中午,才接到毛爺?shù)碾娫?,說阿龍沒事,只是輕微腦震蕩和一些皮外傷,已經(jīng)脫離危險了。
聽到這個消息,我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了。我立刻撥了十五萬給家人,用于母親的第二次手術。
然而,平靜只持續(xù)了不到一周。毛爺再次找到我,這次他的表情格外嚴肅。
「有個特殊的客戶點名要你參加一場比賽,」他說,「賭注是五十萬?!?/p>
五十萬!這已經(jīng)不是普通的賭注了,而是一筆足以改變?nèi)松木蘅睢?/p>
「對手是誰?」我問。
「一個外國人,職業(yè)賽車手,據(jù)說專程來挑戰(zhàn)中國的地下高手?!姑珷?shù)穆曇艉艿统?,「比賽在三環(huán)高架上,凌晨兩點,全程二十公里?!?/p>
我心里一驚。在高架上比賽?那可是鬧市區(qū)啊,車輛雖然少,但也不是沒有。而且高架上的監(jiān)控攝像頭密密麻麻,一旦被拍下來,后果不堪設想。
「太危險了,不行?!刮覕嗳痪芙^。
毛爺嘆了口氣:「我知道風險很大,但這個客戶不好得罪。如果你不參加,他可能會找我們的麻煩?!顾nD了一下,「而且,聽說阿龍出院后也答應參加了這場比賽?!?/p>
阿龍也要參加?我心里一沉。那天的場景再次浮現(xiàn)在我眼前,阿龍的杜卡迪側翻,他躺在血泊中的樣子...如果在高架上出現(xiàn)同樣的情況,后果將不堪設想。
「給我點時間考慮。」我說。
回到家,我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五十萬,足以解決我和家人目前所有的經(jīng)濟問題;但高架上的賽車,風險實在太大了。一旦出事,我可能會永遠失去這條命。
就在我猶豫不決的時候,母親打來電話,說第二次手術很成功,已經(jīng)可以出院了。她還說,要不是我這段時間寄回去的錢,她可能已經(jīng)撐不下去了。
「兒子,媽知道你在上海很不容易,但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錢沒了可以再賺,身體垮了就什么都沒了。」母親的話讓我眼眶濕潤。
掛斷電話,我做出了決定。
我撥通了毛爺?shù)碾娫挘骸肝也粎⒓恿耍院笠膊粫賲⒓尤魏伪荣惲?。我想金盆洗手?!?/p>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毛爺終于開口:「我尊重你的決定。但是,那個客戶不會善罷甘休的?!?/p>
「那是你們的事,」我堅定地說,「我已經(jīng)決定了?!?/p>
掛斷電話后,我感覺一身輕松,仿佛卸下了什么重擔。也許從今以后,我的生活會拮據(jù)一些,但至少不用再擔驚受怕,不用再看著同伴在賽道上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