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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武夷山崖的血玉懸棺

詭道異魂

武夷山的霧跟棉絮似的裹著唐博宇,他摸了摸背包里的骨筆,筆桿上的“歸墟”二字竟凝著露珠。林宇踢開腳邊的青苔石塊,石縫里滲出來的不是山泉,是股子楠木混著血玉的怪味:“這地兒邪門得很,羅盤指針從進(jìn)山就打轉(zhuǎn)轉(zhuǎn)。”唐晴雨蹲在崖邊擦戒指,星軌符剛碰到巖壁就“滋啦”冒起綠煙:“巖壁刻著咒文,跟敦煌佛窟的飛天紋一個模子?!?/p>

三人踩著濕滑的石階往上爬,唐博宇突然停住腳——石階縫里嵌著半截骨釘,釘帽刻著的武夷君紋正在滲銀血。他用紅圍巾擦去苔蘚,指腹剛貼上釘身就被燙了下:“這骨釘...像是用守護(hù)者的腿骨磨的?”釘身刻著的咒文順旋著,跟他手背上的青蝶龍紋正好繞成圈。

林宇用劍尖撬開骨釘,底下露出個巖縫洞口。洞里飄著股朽木味,洞頂垂著的不是鐘乳石,是血玉盞里燃著的幽光——光芒是翡翠色的,照過的巖壁上浮現(xiàn)出青蝶形狀的光斑。唐博宇舉著骨筆往里照,只見洞底堆著半截楠木懸棺,棺身上刻著的武夷君浮雕正在滲光液,棺角銅環(huán)滴著銀血。

“這懸棺...跟陰陽銅棺是親戚?!碧魄缬甑慕渲感擒壏p上懸棺,光流中映出七代守護(hù)者的臉——那人穿著商周巫祝服,手背上的鳳龍印記亮得晃眼,正用骨筆在懸棺上刻符,每刻一筆,指縫就滲出銀血,滴在地上凝成武夷君形狀的光痂。

懸棺底座刻著行模糊的古越文,唐博宇摸上去時,指尖突然發(fā)麻——那是用指甲刻的血字:“博宇吾孫,此棺鎮(zhèn)血煞王殘魂左足,切記,幽光不可滅?!庇洃洝拔恕钡匾幌掠可蟻恚禾熳娓冈o他看過張拓片,上面的古越文跟這懸棺上的刻字一模一樣,當(dāng)時老人說“這是古越巫祝的手筆,跟咱唐家的鎮(zhèn)棺符能串起來”。

幽光突然爆亮,三人跟著光液跑出巖洞。轉(zhuǎn)過山坳就是片掛在崖壁的懸棺群,棺身都用藤條綁著,只有角落里的楠木棺蓋開著,棺里沒爛骨,反而透著血玉光,棺底鋪著的不是防潮炭,是疊用光液浸泡的竹簡書,每片竹簡都畫著只缺尾羽的青蝶。唐博宇抽出一片,竹簡邊緣的血玉正在滲光液,光液順著紋路流到他手背,青蝶龍紋圖騰突然爆出朵翠玉色的花。

“看竹簡!”林宇用劍尖敲了敲竹片,星屑濺上去就聚成武夷君。唐博宇逆光看竹簡,竹面上竟映出天祖父的記憶:老人穿著商周巫祝服,跪在懸棺洞里,手背上的鳳龍印記只剩半片鱗,卻仍用骨筆在每片竹簡上畫符,骨筆劃過的地方,竹片就泛起青蝶光紋。

洞底的腐葉里埋著塊青銅牌,牌上刻著幅陣圖:七口懸棺圍著個骷髏,骷髏左足纏著血玉咒文,每口懸棺對應(yīng)著竹簡上的光紋。唐晴雨的戒指突然與銅牌共鳴,星軌符滲進(jìn)陣圖中心,光流中傳來七代守護(hù)者的聲音:“博宇,古越族修懸棺時,咱老祖宗用龍血鎮(zhèn)了血煞王殘肢,這懸棺群就是個大封魂陣...”

話音未落,所有竹簡突然震動,竹面的光紋逆旋起來,跟唐博宇手背上的圖騰形成共振。他看見遠(yuǎn)處天游峰的云霧里,飄著只斷足虛影,足骨上纏著的血玉咒文正在往下掉,每掉一片,懸棺群的棺身就暗一分。

  

竹簡光紋突然全滅,唐博宇手背上的圖騰猛地灼痛。他跟著光液跑到洞后的盜洞,洞口插著半截骨磚,磚面上刻著的古越文正在滲銀血——那是天祖父的筆跡:“博宇小心,殘魂左足破封,速去懸棺陣?!?/p>

盜洞里黑漆漆的,唐博宇摸出懷里的骨筆,筆桿剛碰到洞壁就“滋啦”作響。洞壁上嵌著的不是磚石,是用巫祝骨砌的墻,每塊骨頭上都刻著咒文,趾骨位置還留著光液凝成的趾印。林宇用劍鞘敲了敲巫祝骨墻,星屑觸到骨頭就化成翠煙:“這是...用守護(hù)者的趾骨砌的?”

下到懸棺洞時,只見七口懸棺圍著口楠木棺,懸棺頂?shù)难駸艨鞙缌耍竟咨w上的武夷君紋裂成蛛網(wǎng)。唐博宇把骨筆插進(jìn)最近的懸棺,筆桿上的“歸墟”二字與棺身刻字共鳴,幽光突然暴漲,照亮了楠木棺內(nèi)側(cè)的血字:“血煞王左足封于此,龍血一滴可續(xù)封?!?/p>

“快用你的龍血!”林宇急得跺腳。唐博宇咬牙割破掌心,銀血滴進(jìn)懸棺的剎那,七口懸棺突然齊亮,幽光聚成只武夷君光獸,獸息拂過楠木棺時,棺縫里滲出的不是血,是與他青蝶印記同源的翠光。

武夷君光獸盤著楠木棺轉(zhuǎn)了三圈,棺蓋突然“砰”地彈開。唐博宇探頭一看,棺里沒放斷足,只有塊血玉板,板上刻著的咒文正在逆旋,板角留著個足印——腳趾縫里嵌著光液,溫度跟活人剛踩上去似的。

“這是...血煞王的左足骨化石?”唐晴雨的戒指星軌符纏上血玉板,光流中映出天游峰的景象:那只斷足虛影撞在巖壁上,足骨上的血玉咒文簌簌往下掉,每掉一片,血玉板上的刻字就亮一分。唐博宇手背上的圖騰突然劇痛,他看見血玉板的足印里,滲出來的光液組成了天祖父的眼睛——那是雙帶著血絲的眼睛,瞳孔里映著商周時期的懸棺洞。

記憶碎片轟然炸開:天祖父穿著巫祝服跪在古越首領(lǐng)面前,手背上的鳳龍印記閃著銀光,骨筆在血玉板上刻符;烈祖父披著草裙在懸棺洞埋竹簡,竹簡上的光紋映著篝火;七代守護(hù)者戴著羽冠在懸棺陣添油,燈里的幽光照著他手背上的疤痕。

血玉板突然震動,板上的咒文全逆旋起來,跟唐博宇掌心的封魂符形成共振。他猛地想起敦煌千佛洞的血玉板,摸出懷里的新骨筆往血玉板上一按,筆桿上的“博宇”二字與足印嚴(yán)絲合縫,血玉板突然爆亮,板上的咒文全變成了銀血寫的《歸墟》戲腔。

血玉板爆亮的瞬間,遠(yuǎn)處天游峰傳來聲巨響。三人跑出懸棺洞時,只見云霧間飄著只斷足虛影,足骨上的血玉咒文掉得只剩半截,骨縫里鉆出的血玉蛇正往懸棺洞爬。唐博宇手背上的圖騰跳得更厲害了,他看見斷足虛影的趾節(jié)上,刻著的正是敦煌斷足的紋路。

“快用封魂符!”林宇把劍遞給唐博宇。唐博宇握緊新骨筆,筆尖蘸著血玉板上的光液,在掌心畫出個武夷君尾的符頭。手背上的圖騰突然爆亮,青蝶翅膀展開的瞬間,符火順著他的指尖往骨筆上爬,筆尖觸到空氣的剎那,整個武夷山突然亮起光紋——那是個巨大的封魂陣,陣眼正是懸棺洞的七口懸棺。

符火剛畫完,斷足虛影突然發(fā)出慘叫。七口懸棺里的幽光全飛起來,聚成武夷君光獸撲向斷足,獸爪抓住足骨上的血玉咒文時,唐博宇看見光獸皮毛上全是天祖父的筆跡:“以棺為牢,以巫為引,鎮(zhèn)盡陰邪,方為歸墟”。

血玉蛇群突然集體昂起頭,朝唐博宇撲來。他心一橫,把掌心按在封魂陣中心:“天祖父說龍血能鎮(zhèn)!”銀血滲進(jìn)陣圖的剎那,武夷君形狀的符火突然暴漲,燒成只光獸盤在封魂陣上。光獸張開嘴一吸,所有血玉蛇都被吸進(jìn)嘴里,獸毛上的光液順著封魂陣流進(jìn)斷足虛影,把足骨上的裂縫照得透亮。

光獸盤了三圈后突然炸開,所有光液都滲進(jìn)封魂陣?yán)?。唐博宇看見斷足虛影的骨縫正在愈合,每道縫上都結(jié)著層銀痂,痂上刻著的正是他用骨筆畫的封魂符。懸棺洞的竹簡突然恢復(fù)光紋,竹面的青蝶圖案與封魂陣形成共振,發(fā)出清越的鳴響。

“成了...”唐晴雨話音未落,唐博宇突然眼前一黑。他手背上的圖騰正在變淡,新骨筆從手里滑落時,筆尖突然插進(jìn)封魂陣中心,筆桿上的“博宇”二字與陣眼武夷君重合,整支筆突然爆亮,光液順著封魂陣流進(jìn)斷足虛影,在足骨裂縫上凝成口武夷君懸棺。

昏迷前最后一刻,唐博宇看見天祖父的虛影從懸棺里升起,商周巫祝服上的血玉咒潮全退了,手背上的鳳龍印記閃著銀光。老人接住新骨筆,筆尖輕觸他的額頭:“博宇做得好...這懸棺...該歸位了...”

唐博宇醒來時,躺在懸棺洞的竹簡堆里。竹簡的光紋映著月光,在他手背上投下青蝶影子——青蝶龍紋中間多了口武夷君懸棺,龍首嘴里銜著的正是新骨筆。

“你昏迷了兩天兩夜?!绷钟钸f給他塊崖壁殘片,殘片上刻著新的鎮(zhèn)魂符,“血煞王左足被武夷君懸棺鎮(zhèn)住了,現(xiàn)在跟懸棺陣連成一體?!碧魄缬甑慕渲竷?nèi)側(cè)多了行古越文,是天祖父的筆跡:“武夷鎮(zhèn)南陲,龍血守懸棺”,戒指原核里嵌著的正是新骨筆化成的光珠。

三人走到天游峰時,云霧間的斷足虛影不見了,原地懸著口武夷君懸棺,棺里燃著的幽光跟唐博宇手背上的圖騰一個溫度。懸棺底座刻著行新刻:“龍血永續(xù),懸棺長明”,棺身上刻著的武夷君雕紋正在滲出光液,順著巖壁流進(jìn)敦煌方向。

唐博宇接住滴光液,光液在掌心里流轉(zhuǎn),映出天祖父的笑臉。他知道,那些藏在巫祝骨里的血咒、竹簡里的幽光、武夷君雕紋上的光紋,最終都化作了手背上的圖騰,化作了骨筆里的光液,化作了武夷山霧里不起眼的骨釘——看似古老,卻牢牢牽著跨越千年的守護(hù)傳承。

山霧吹過,帶來懸棺的輕響和遠(yuǎn)處戲腔的余韻。唐博宇握緊腰間的鎮(zhèn)魂鈴,鈴鐺聲與手背上的圖騰共鳴,在武夷山谷里蕩起層層回音。前路或許還有血煞王頭顱的終極挑戰(zhàn),但只要手背上的印記還在閃耀,只要懸棺里的幽光還在燃燒,只要骨筆還能在掌心焐熱,他就知道,天祖父和所有守護(hù)者都在看著他,陪著他,在每一個霧起的夜晚里,把跨越時空的守護(hù)故事,寫成最平實也最堅定的注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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