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的晨曦剛給黑戈壁鍍上銀邊,唐博宇手背上的饕餮印記突然灼燙如沸油。那九尊光獸剛沒入云層,東海方向就傳來浪嘯,混著鮫人谷深處隱約的螺號聲——不是尋常潮汐拍岸,倒像萬千魂靈在鮫綃殘卷的咒文里浮沉。林宇踹開腳邊的風棱石,石縫里滲出的光液突然凝成鮫鱗紋,繞著他劍尖的犼鱗咒紋打轉(zhuǎn):“羅盤指針扎進‘鮫人泣珠’的卦象了!這破針尾的珠紋...跟你手背上的饕餮像絞成死結(jié)了!”
唐晴雨的戒指突然迸出藍芒,星軌符順著沙礫爬成浪線,直指千里外的海蝕崖壁。那片礁巖像被巨斧劈出溝壑,裂縫里嵌著半截青銅方斛,斛身上的鮫人紋正吞吐銀血,每道紋路都跟唐博宇骨筆上的“歸墟”二字共鳴。他蹲下身時,沙礫突然往裂縫里倒灌,露出埋在底下的斛座——八道魚尾凹槽里卡著半截光液凝成的鮫綃,綃面用銀血繡著:“鮫人谷藏鮫珠星眼,需以龍血融青銅斛,破歸墟第四重封...”
“這斛座的紋路...跟《山海經(jīng)》里‘鮫人獻珠’的圖對得上!”林宇用劍尖撬開凹槽,青銅斛突然上浮,斛腹刻著的鮫族古篆正逆旋成圈。唐博宇的骨筆剛碰到斛沿,筆桿上的青蝶紋就滲出光液,順著魚尾紋流進斛心——那里泡著的不是海水,是九顆懸浮的鮫珠,每顆珠里都裹著鮫人殘魂,魂影甩動的尾鰭跟他手背上的印記纏成麻花。
突然“咔嚓”聲,最近的鮫珠裂開道縫。唐博宇看見七代守護者跪在崖壁下,手背上的鳳龍印記只剩半片鱗,正用骨筆往青銅斛里滴銀血,每滴一滴,斛心的鮫珠就亮一分,映出西域僧衣上的鮫鱗紋——那紋路跟碑林血蓮池的石雕底座,竟能拼成完整的鮫珠星圖。
鮫人殘魂突然爆發(fā)出嗚咽,九顆鮫珠同時炸開,光液在崖頂聚成鮫紋圖。唐博宇踩著濕滑的礁巖往上爬,看見鮫紋圖邊緣纏著圈鮫族咒文,每個字符都滴著銀血,跟茶馬古道的馬牌紋連起來,正好組成歸墟封印的魚尾輪廓。林宇的劍尖剛碰到鮫紋圖,光流里就竄出天祖父的記憶碎片:老人舉著骨筆站在鮫人谷,手背上的鮫珠印記與鮫紋圖共振,每畫一道符,海蝕壁就滲出光液,在巖壁上刻出九尊鮫人捧珠的虛影。
“鮫紋圖少了角!”唐晴雨的戒指突然發(fā)燙,星軌符順著光液爬向鮫紋缺口,“缺的位置...跟你骨筆上的青蝶紋對應(yīng)!”唐博宇摸向骨筆,筆桿突然爆亮,青蝶紋展開成光翼,拍落的光鱗嵌進鮫紋缺口,瞬間補上了缺失的鮫珠星位。崖頂?shù)墓庖和蝗坏沽鳎邗o紋圖中央凝成青銅盤,盤上刻著的鮫族咒文逆旋時,盤心浮出半片鮫綃——血痂底下露出行字:“鮫紋引歸墟,需以龍血點珠眼,破鮫珠蠱第四重封...”
話音未落,海蝕壁突然滲出銀血。唐博宇看見七代守護者的虛影正在巖壁上刻符,老人每劃一筆,手背上的鳳龍印記就裂開道縫,銀血順著刻痕流進鮫紋圖,把九顆珠眼燙得直冒白氣。青銅盤突然震動,盤心的光液鮫珠蠱鉆出蠱身,蟲翼上的咒文跟他手背上的馬牌紋對著冒熱氣。
鮫珠蠱剛飛出青銅盤,東海的潮汐就凝成鮫形。唐博宇扒著海蝕裂縫往外看,只見海平面上空的鮫紋圖正在倒轉(zhuǎn),九顆珠星滲出的光液聚成鮫人影,影身纏著的咒文跟青銅盤上的刻痕一模一樣。鮫人影張開嘴一吸,崖頂?shù)孽o紋圖就開始崩碎,每碎一塊,青銅斛里的鮫珠就暗一分。
“快用龍血!”林宇把劍塞進唐博宇手里,“天祖父說珠眼要龍血融光液!”唐博宇咬牙割破掌心,銀血滴進青銅盤的剎那,光液突然沸騰,凝成支鮫紋形狀的光筆。他握緊骨筆往鮫紋圖中心一戳,筆尖剛碰到光流,九顆珠眼突然齊震,鮫紋紋路順旋起來,跟他手背上的鮫珠印記形成共振。
鮫人影在潮汐里發(fā)出慘叫,九顆珠星猛地炸開,每顆星面都爆出光液,在鮫紋圖上拼出天祖父的虛影。老人舉著骨筆站在鮫紋中央,手背上的鳳龍印記閃著銀光,正用符火封著鮫人影的魂竅,每畫一筆,影身上的血玉咒文就退一寸。唐晴雨的戒指突然與鮫紋圖共鳴,星軌符順著光液爬上去,光流中傳來天祖父的聲音:“博宇,這鮫紋圖是歸墟封印的眼,記住用符頭點住第九珠眼,別讓它合上!”
鮫人影突然撞進海蝕裂縫,九顆珠眼卷著光液鮫珠蠱就往鮫紋圖里鉆。唐博宇心一橫,把掌心按在青銅盤上:“天祖父說龍血能鎮(zhèn)!”銀血滲進盤心的剎那,鮫紋光筆突然暴漲,燒成匹光鮫盤住九顆珠眼。光鮫張開嘴一吸,所有鮫珠蠱都被吸進嘴里,鮫鰭上的光液順著鮫紋流進鮫人影,把鮫紋圖上的裂縫照得透亮。
“快畫封魂符!照著鮫綃上的圖!”林宇急得直跺腳。唐博宇握緊骨筆,手背上的圖騰猛地爆亮,鮫珠紋路展開的瞬間,符火順著筆尖往鮫紋圖上爬,筆鋒過處,海蝕四壁突然亮起光紋——那是個巨大的封魂陣,陣眼正是九顆珠眼組成的歸墟印。
鮫人影在陣里瘋狂掙扎,九顆珠眼甩得浪花亂飛。唐博宇咬緊牙關(guān),筆尖跟著鮫紋移動,直到畫出最后一筆時,光鮫突然炸開,所有光液都滲進鮫紋圖,把鮫面上的咒文全壓回了青銅斛里。崖頂?shù)孽o紋圖恢復(fù)銀光,珠眼處的馬牌印記跟他手背上的圖騰一模一樣。
鮫人影消失的瞬間,崖頂突然漏下月光。唐博宇看見九顆珠眼慢慢縮回青銅斛,斛心滲出的光液聚成個小鮫紋,尾鰭還沾著他的銀血。小鮫紋繞了繞他的手背,突然化成光液滲進圖騰,手背上的飛天龍紋中間多了尊珠眼像,龍首嘴里銜著的骨筆正滴著溫熱的光液。
林宇撿起青銅盤上的鮫綃殘片,殘片上的血痂突然化開,露出最后幾個字:“...鮫紋封魂,龍鮫共生,方為歸墟第四重”。唐博宇摸了摸手背上的印記,鮫紋紋路還在發(fā)燙,跟天祖父當年用骨筆給他描鮫珠圖時的溫度一個樣。
離開海蝕崖時,東海的潮汐退了,礁巖上飄著的鮫紋光液全變成了珠形砂。唐博宇接住一把珠形砂,光液里映著天祖父的笑臉,老人穿著西域錦袍,手里晃著根鮫紋形狀的骨筆,跟他小時候在碑林臨摹鮫綃時用的羊毫筆一個樣。
三人走到鮫人谷邊緣時,身后傳來“簌簌”聲。唐博宇回頭一看,海蝕崖方向升起九顆光鮫,每顆鮫上都刻著守護者的名字,光鮫竄進云層時,月光突然變成鮫紋形狀,落在他手背上的印記里。
“你手背上的印子...跟《山海經(jīng)》的鮫人紋連上了!”林宇指著他的手背。唐博宇低頭一看,青蝶龍紋繞著狐尾、蠶翼、犼鱗、鮫珠、馬牌、飛天像、星軌圖、饕餮紋、鮫珠紋組成個完整的太極圖,龍首鮫珠像的位置正好對著碑林方向。唐晴雨的戒指內(nèi)側(cè)多了行新字:“龍鎮(zhèn)陰陽,狐守青丘,蠶蠱眠,犼印寧,鮫珠定,飛天寧,星圖明,饕餮鎮(zhèn),鮫紋固,萬邪歸墟”,戒指原核里的光珠正隨著鮫珠紋路一閃一閃。
東海的夜風吹過,帶來鮫紋光液的輕響和碑林銅鈴的回音。唐博宇握緊腰間的鎮(zhèn)魂鈴,鈴鐺聲與手背上的印記共鳴,在鮫人谷里蕩起層層銀波。他知道,歸墟封印的第四重已破,但守護的路從未停止。那些藏在鮫紋圖里的邪念、青銅斛里的光液、骨筆尖的余溫,最終都化作了手背上的印記,化作了潮汐里的珠形砂,化作了海蝕裂縫中不起眼的青銅斛——看似普通,卻牢牢牽著跨越千年的傳承。
當東海的第一縷晨曦掠過海平面時,唐博宇手背上的鮫珠印記突然與骨筆共鳴,筆桿上的“歸墟”二字滲出光液,在礁巖上繪出第五重封印的輪廓——那是遠在西南的苗疆蠱潭,藏著歸墟封印的最后一道蠶蠱眼。而此刻,他手背上的《山海經(jīng)》鮫紋正與骨筆上的青蝶紋共振,隱隱透出《山海經(jīng)·海內(nèi)南經(jīng)》里“鮫人泣珠,龍鮫共守歸墟”的古篆,在晨霧中閃著珍珠白的幽光。崖壁縫隙里滲出的光液突然聚成鮫人的尾鰭形狀,尾尖滴落的水珠在沙面上暈開,竟與碑林血蓮池的紋路遙相呼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