碑林的晨曦剛給血蓮池鍍上金紗,唐博宇手背上的龍血印記突然灼燙如巖漿。那九尊光龍剛沒入云層,歸墟深處就傳來魂嘯,混著九眼泉底隱約的金石碰撞聲——不是尋常水流擊石,倒像萬千邪念在《山海經(jīng)》歸墟古卷的咒文里崩裂。林宇踹開池邊的血蓮石雕,石縫滲出的光液突然凝成漩渦紋,繞著他劍尖的龍鱗咒紋打轉(zhuǎn):“羅盤指針扎進‘九泉鎖魂’的卦象了!這破針尾的泉眼紋...跟你手背上的龍血像絞成死結(jié)了!”
唐晴雨的戒指突然迸出玄光,星軌符順著池水爬成漩渦,直指血蓮池底的泉眼。那處被龍血浸染千年的泉眼像被巨斧劈開的黑洞,泉心嵌著半截青銅方尊,尊身上的歸墟紋正吞吐銀血,每道紋路都跟唐博宇骨筆上的“歸墟”二字共鳴。他蹲下身時,池水突然倒灌進泉眼,露出埋在淤泥里的尊座——八道泉形凹槽里卡著半截光液凝成的魂晶,晶面用銀血刻著:“歸墟藏血煞星眼,需以龍血融青銅尊,破終焉之封...”
“這尊座的紋路...跟《山海經(jīng)》里‘歸墟無底’的圖對得上!”林宇用劍尖撬開凹槽,青銅尊突然上浮,尊腹刻著的歸墟古篆正逆旋成圈。唐博宇的骨筆剛碰到尊沿,筆桿上的青蝶紋就滲出光液,順著泉紋流進尊心——那里泡著的不是泉水,是九顆懸浮的魂珠,每顆珠里都裹著血煞殘魂,魂影翻涌的邪念跟他手背上的印記纏成麻花。
突然“咔嚓”聲,最近的魂珠裂開道縫。唐博宇看見七代守護者跪在泉眼邊,手背上的鳳龍印記只剩最后半片鱗,正用骨筆往青銅尊里滴銀血,每滴一滴,尊心的魂珠就亮一分,映出西域僧衣上的歸墟紋——那紋路跟碑林血蓮池的石雕底座,竟能拼成完整的歸墟星圖。血珠滴入尊心時,老人手背上的印記突然崩裂,銀血順著泉眼裂縫滲進歸墟深處,驚起萬千魂影嘶鳴。
血煞殘魂突然爆發(fā)出邪嘯,九顆魂珠同時炸開,光液在泉頂聚成歸墟圖。唐博宇踩著滑膩的苔蘚往下爬,看見歸墟圖邊緣纏著圈《山海經(jīng)》禁咒,每個字符都滴著銀血,跟他手背上的九種印記連起來,正好組成封魂陣的完整輪廓。林宇的劍尖剛碰到歸墟圖,光流里就竄出天祖父的最后記憶:老人舉著骨筆站在泉眼邊緣,手背上的龍血印記與歸墟圖共振,每畫一道符,泉壁就滲出光液,在巖壁上刻出九眼泉鎖魂的虛影。老人銀發(fā)盡白,指尖每劃一筆就崩裂一道血口,銀血順著符線流成鎖鏈,將泉底翻涌的血煞魂影層層捆縛。
“歸墟圖少了角!”唐晴雨的戒指突然灼燙如烙鐵,星軌符順著光液爬向歸墟缺口,“缺的位置...跟你骨筆上的青蝶紋對應!”唐博宇摸向骨筆,筆桿突然爆亮如太陽,青蝶紋展開成光翼,拍落的光鱗嵌進歸墟缺口,瞬間補上了缺失的最后星位。泉頂?shù)墓庖和蝗坏咕沓射鰷u,在歸墟圖中央凝成青銅盤,盤上刻著的禁咒逆旋時,盤心浮出殘片——血痂底下露出行字:“歸墟引終焉,需以龍血點魂眼,封血煞萬邪...”
話音未落,泉壁突然滲出滾燙的銀血。唐博宇看見七代守護者的虛影正在巖壁上刻最后一道符,老人每劃一筆,手背上的鳳龍印記就崩碎一塊,銀血順著刻痕流進歸墟圖,把九顆魂眼燙得爆出火星。青銅盤突然劇烈震動,盤心的光液血煞蠱鉆出蠱身,蟲翼上的咒文與他手背上所有印記同時共鳴,燙得皮膚滋滋冒氣。
血煞蠱剛飛出青銅盤,歸墟深處就涌起黑色魂潮。唐博宇扒著泉眼裂縫往下看,只見九眼泉底的歸墟圖正在倒轉(zhuǎn),九顆魂星滲出的光液聚成血煞王終影,影身纏著的咒文比此前所有殘魂都要密集,每道紋路都滴著腐蝕光液,將泉壁刻著的封魂符寸寸消融。血煞影張開嘴一吸,泉頂?shù)臍w墟圖就開始崩碎,每碎一塊,青銅尊里的魂珠就爆出一股邪念,瞬間染黑半池泉水。
“快用龍血!”林宇的聲音帶著顫抖,他死死按住幾乎要被魂潮掀飛的青銅尊,“天祖父說...這是最后一重封!”唐博宇盯著手背上即將完全亮起的龍血印記,銀血早已順著掌心滴進青銅盤,光液卻在接觸血煞影的瞬間被腐蝕成黑氣。他突然想起戲箋殘頁上的字跡——“龍飛天共生,方為歸墟”,猛地將骨筆扎進手背印記:“林宇!唐晴雨!守好陣眼!”
骨筆筆尖刺破龍血印記的剎那,九種守護印記同時爆亮。唐博宇看見天祖父的虛影與七代守護者重疊,老人舉著骨筆在歸墟圖上劃出最后一筆,手背上的鳳龍印記化作光鏈,將九顆魂眼與他手背上的印記鎖成一體。光液突然逆轉(zhuǎn),順著血煞影的魂竅倒灌而回,唐晴雨的戒指星軌符如活物般竄入歸墟圖,與林宇劍尖的犼鱗紋共鳴,在泉壁上織出雙重封魂網(wǎng)。
血煞影發(fā)出震碎泉壁的咆哮,九顆魂眼卷著血煞蠱瘋狂沖擊歸墟圖。唐博宇將掌心狠狠按在青銅盤上,龍血印記與骨筆共鳴成光龍,龍首銜著的骨筆爆發(fā)出萬道符火——那是千年來所有守護者的銀血所化,每道符火都刻著《山海經(jīng)》的封魂古篆,順著歸墟圖的紋路織成巨網(wǎng)。光龍盤住九顆魂眼時,他看見天祖父的虛影在光流中微笑,手背上的鳳龍印記化作最后一道符頭,點向血煞影的眉心。
“封!”唐博宇暴喝出聲,骨筆落下的瞬間,九種守護印記同時炸開。光龍張開嘴吞下所有血煞蠱,龍鱗上的光液順著歸墟圖流進血煞影,將其身上的咒文寸寸焚盡。林宇的劍尖刺入泉眼中心,犼鱗紋爆發(fā)出的金光與唐晴雨戒指的星軌符交織,在泉頂形成太極封魂陣,陣眼正是唐博宇手背上亮如太陽的龍血印記。
血煞影在陣中瘋狂掙扎,九顆魂眼甩動的邪念撞得泉壁碎石紛飛。唐博宇咬緊牙關,筆尖跟著歸墟圖的紋路移動,每畫一筆,手背上的印記就暗淡一分,卻將血煞影身上的邪念逼回魂珠。當最后一道符火落下時,光龍突然炸開,所有光液滲進歸墟圖,將九顆魂珠壓回青銅尊里。泉底的血煞影發(fā)出不甘的嘶吼,身軀寸寸崩解成光液,最終凝成九道銀線,纏在青銅尊的歸墟紋上。
血煞影消失的瞬間,九眼泉頂突然漏下七彩霞光。唐博宇看見九顆魂眼慢慢縮回青銅尊,尊心滲出的光液聚成小光龍,龍角纏著他的銀血。小光龍繞了繞他的手背,突然化作光液滲進圖騰,手背上的九種印記融合成太極龍紋,龍首銜著的骨筆正滴著溫熱的光液,筆桿上的“歸墟”二字此刻竟泛著溫潤的玉色。
林宇撿起青銅盤上的魂晶殘片,殘片上的血痂化開,露出最后字句:“...龍鎮(zhèn)歸墟,萬邪終焉,此身為印,世代傳承...”唐博宇摸著手背上溫潤的龍紋,那溫度與天祖父當年用骨筆給他暖手時分毫不差。青銅尊里滲出的光液順著泉眼流入血蓮池,將染黑的池水重新滌成血色,每滴光液里都映著守護者們的笑臉,從七代到天祖父,再到模糊的自己身影。
離開九眼泉時,碑林的血蓮池恢復了往日平靜,池面上飄著的歸墟光液全變成了蓮形砂。唐博宇接住一把蓮形砂,光液里映著天祖父穿著西域錦袍的模樣,老人手里晃著歸墟骨筆,筆桿上的青蝶紋與龍紋交織,像極了他小時候在碑林見過的風車。
三人走到血蓮池邊時,身后傳來潺潺水聲。唐博宇回頭一看,九眼泉方向升起九道光柱,每道光柱上都刻著歷代守護者的名字,光柱竄入云層時,月光突然化作龍形,落在他手背上的太極龍紋里。
“你手背上的印子...成了!”林宇的聲音帶著哽咽,指著那融合九種印記的龍紋,“《山海經(jīng)》說‘龍鎮(zhèn)歸墟’,原來...是這個意思!”唐博宇低頭細看,青蝶龍紋繞著狐尾、蠶翼、犼鱗、鮫珠、馬牌、飛天、星軌、饕餮、狐印,組成完美的太極圖,龍首位置正是歸墟泉眼的方向。唐晴雨的戒指內(nèi)側(cè)浮出最后一行字:“龍鎮(zhèn)陰陽,萬邪歸墟,血脈為引,世代相守”,戒指原核的光珠與他手背上的龍紋同頻共振,散發(fā)出溫暖的白光。
碑林的夜風吹過,帶來歸墟光液的輕響和血蓮池銅鈴的回音。唐博宇握緊腰間的鎮(zhèn)魂鈴,鈴鐺聲與手背上的龍紋共鳴,在碑林里蕩起層層銀波。他知道,歸墟封印已終,但守護的路永不停歇。那些藏在歸墟圖里的邪念、青銅尊里的光液、骨筆尖的余溫,最終都化作了手背上的龍紋,化作了血蓮池的光砂,化作了碑林石碑上不起眼的刻痕——看似平凡,卻承載著跨越千年的宿命。
當碑林的第一縷晨曦再次掠過古柏時,唐博宇手背上的龍紋突然與骨筆共鳴,筆桿滲出的光液在血蓮池水面繪出傳承的印記。他望向西域方向,塔克拉瑪干的風沙、漠北的星軌、東海的鮫珠、苗疆的蠶蠱,都在光液中流轉(zhuǎn)成鏈,而鏈心正是手背上這道溫潤的龍紋。骨筆突然輕顫,筆桿上的“歸墟”二字浮現(xiàn)出新的古篆——那是《山海經(jīng)》未載的篇章,寫著“龍血為引,魂歸墟,守千年”。血蓮池水面泛起漣漪,光液凝成的龍首虛影朝他頷首,龍瞳里映著碑林的晨光,也映著未來無數(shù)個需要守護的晨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