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醒來的是張正,蘇冕一點也不意外,畢竟她也一早看出來了張正內(nèi)心深處的黑暗是什么,而早在御妖國時,他也自己突破了界限。
張正醒過來,知道自己又被放大一遍內(nèi)心的過往最不愿面對的痛,扭頭就瞪了眼百目妖君,并冷漠地評價:“無聊?!?/p>
“阿冕讓本座這么做的,她說,如果你們連本座的幻境都突破不了,更別提去突破黑狐的操控了?!卑倌垦谥魑簧?,后背往后靠,用手指抵著額頭,整個人氣質(zhì)慵懶至極。
張正立馬陰轉(zhuǎn)晴地朝蘇冕揚起一點友好的微笑:“做得好。”
“什么態(tài)度?!卑倌垦闷鹧燮た此?。
“咱們是敵人,你說呢?!?/p>
“明明是友軍?!卑倌垦龘u搖頭。
“哪里好了?”蘇冕問。
張正看向她,嘆了聲氣,“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若是精神力不夠強,很容易被控制。揭開大家的傷疤,直面過往,是最好最有效的增強精神力的方法。咱們不是在玩過家家那種少年意氣的事,是實打?qū)嵉脑趹?zhàn)斗,扭捏的性子不適合出圈。”
蘇冕在邊上的秋千坐著,但笑不語。
這時第二個醒來的就是他們團的一個陌生人,蘇冕沒見過。
“他是鄧家的鄧七岳,我倒是沒想到他也加入了面具團,這么一看,一氣盟勢力強的世家年輕一輩,好像就我沒加入了。”張正說。
鄧七岳醒來就站起身說:“我要回去給我女鵝雕木劍去?!?/p>
他說完就急匆匆走了。
“看來他很疼愛自己女兒啊?!?/p>
“在我們這一輩里,他是結(jié)婚最早的,女兒都五歲了。”張正說。
第三第四個醒來的李去濁和李自在兩兄弟。
他倆一醒來,李去濁就哭天喊地地抱著李自在嚷嚷:“哥!??!對不起?。。。?!”
“好了好了,都多久以前的事了,哥都不在意,你也別在意?!崩钭栽趥}促地哄著。
蘇冕愣了下,轉(zhuǎn)頭看始作俑者百目妖君:“發(fā)生什么了?”
百目妖君抿唇想了想,他作為施法者,自然是親眼目睹了所有人內(nèi)心的執(zhí)著和脆弱,他看向蘇冕:
“有點復(fù)雜,大概是一個莽撞當英雄,一個寵弟狂魔斷臂救弟的故事。哥哥倒沒什么,弟弟因為這事在他心里壓抑了很多年?!?/p>
蘇冕有些意外地看了眼那邊還在抱著李自在哭的人,“看不出來啊,平時那么活潑開朗的一個人?!?/p>
那邊李去濁一抹眼淚:“哥你罵我一頓吧?!?/p>
“……”李自在知道不做點什么,那件事他得在意一輩子,深吸了口氣,開口就是罵:“好你個李去濁!魯莽行事!害我至此!簡直跟豬似的就知道闖禍!現(xiàn)在都什么時候了,離日食也不遠了,還在這鬧!能不能懂事點兒?!”
李去濁一愣,眼淚停頓了幾息,瞬間又哭得更兇了:“哥你罵我!”
“……”李自在無語了,他連忙拍拍弟弟的肩膀,說:“好了好了,哥只是希望你別再有這負擔了?!?/p>
蘇冕在一邊看呆了,揉了揉耳朵:“還好我沒弟弟,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