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燈時，藏海的手一直在抖。余生生看不下去，伸手幫他穩(wěn)住燈盞。他們的手指在薄薄的宣紙上交疊，誰都沒有先松開。

余生生"我寫了什么不重要。"

余生生突然說

余生生"但你必須活著。"

荷花燈順流而下，混入千百盞明燈中。藏海望著它們遠去，喉頭發(fā)緊

藏海"我已經(jīng)失去太多親人了...不能再失去你。"

這句話像把鑰匙，打開了余生生緊鎖的某處心門。她慢慢、慢慢地靠向藏海，最終將頭輕倚在他肩上。藏海渾身僵住，連呼吸都停滯了。

余生生"傻子。"

余生生輕聲道

余生生"喘氣。"

藏海這才大口喘息，小心翼翼地環(huán)住她肩膀。他們就這樣依偎在河堤邊，遠處傳來《長相思》的琵琶聲，唱的是"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莫相識"。

藏海"明天..."

藏海剛開口，余生生就捂住他的嘴。

余生生"今晚不提這個。"

藏海點頭，順勢在她掌心輕吻一下。余生生像被火燎到般縮回手，卻沒像往常那樣瞪他或擰他，只是低頭撫平裙擺上并不存在的褶皺。

賣糖人的小販經(jīng)過，藏海買了個兔子形狀的。余生生嫌棄太甜，卻還是接過來小口咬著。糖絲粘在她唇上，藏海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擦，余生生竟沒躲，只是睫毛輕顫如蝶翼。

藏海“天涼了”

藏海“回家？”

余生生點了點頭兩人并肩離開

藏?？粗鴥扇说谋秤昂孟褡寱r間停在這一刻

??

沐月

暮春夜雨敲窗，銅爐里沉水香裊裊。余生生倚在浴桶邊，指尖劃過水面，濺起細碎的水花，倒映著搖曳的燭影。藏海跪坐在一旁，素手執(zhí)起木勺，將溫熱的水緩緩澆在她發(fā)間。水流蜿蜒，淌過她如玉的脖頸，暈開一室朦朧的水汽。

藏海“記得幼時，我去城郊踏青?！?/p>

藏海忽然開口，聲音輕柔如訴

藏海“那時桃花開得正盛，我不慎跌入溪流，險些溺水。是你，不顧溪水寒涼，縱身躍下救我?！?/p>

余生生側(cè)頭，眸光流轉(zhuǎn)

余生生“你那時嚇得臉色蒼白，抓著我衣袖不肯松手?！?/p>

藏海輕笑，指尖蘸了些水，輕輕點在她鼻尖

藏海“明明是你，上岸后直打哆嗦，還逞強說不冷?！?/p>

往事如潮水般涌來，兩人相視而笑。燭火搖曳，將他們的影子投在屏風上，交疊纏繞。藏海的手頓了頓，目光落在余生生泛著紅暈的臉頰上，喉結(jié)微微滾動。

藏海“我想娶你四書六聘”

藏海“八抬大轎的娶你”

余生生“可我……”

余生生的聲音頓了頓

藏海“你只說“沖喜”的，我父親不喜你，父親被逼無奈娶了你”

藏海“我相信他們會在九泉之下祝福我們”

藏海“到時候你不是我的小娘，而是我名正言順的妻子”

余生生察覺到他熾熱的目光，心跳陡然加快。她別過臉，卻被藏海溫柔地扳過，四目相對，情意繾綣。藏海喉間溢出一聲輕嘆，俯身靠近，溫熱的呼吸拂過她的唇畔

藏海“生生，這些年，我...”

話未說完，余生生踮起腳尖，主動吻上他的唇。這個吻來得突然，藏海先是一怔，隨即緊緊擁住她。他的吻帶著克制與隱忍，卻又飽含著多年的深情。余生生伸手環(huán)住他的脖頸，回應(yīng)著這份熾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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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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