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紫色的云將整個天空暈染,還是紫色的天空為四處飄蕩的云彩鍍上了這層顏色??傊?,天連著云都是紫紅色的,偶爾有怪叫的烏鴉從云層竄出來,抖落尾羽上的血珠。
蟬鳴聲響起,猶如一陣風(fēng)滾過堆疊壘起的枯草堆,所有聲音都被它吹散,就連哀嚎的烏鴉都暫時閉上了嘴巴,小鎮(zhèn)里的聲音空白了一瞬。
直到蟬鳴聲漸弱,綠化帶上的植物翻了個身。將自己包裹嚴(yán)實的清潔工伸出干燥粗糙的手,拿出一塊紅褐色的布料,蹲在綠化帶旁。
當(dāng)小鎮(zhèn)上的所有聲音復(fù)蘇時,他就在專注地為翻動的植物擦拭著每一片染上了血液的葉子。只是白天沾染的血跡早已凝固,他清理的不算容易。
艷紅色的樹葉在臨近黃昏時顏色深得發(fā)紫。淌血的烏鴉落在墨色的樹梢,再一次停止了刺耳的哀嚎。血珠從尾羽滑過,滴落在樹下,鉆入干裂的土壤。
捧著啃了一小半的煎餅果子的溫樂姚蹦蹦跳跳。
路過這棵高大粗壯的樹,一滴血水正好在她的面前滾落。被血污染的土壤升起一縷極細(xì)的黑煙,最終消失在空氣中。
停下腳步,溫樂姚抬頭看向在枝葉間抖著翅膀的綠眼烏鴉。
四目相對,綠眼烏鴉抖了抖流光溢彩的墨色羽毛。這一次倒是控制住沒再往下淌血,一根長在翅膀上的羽毛在空中打轉(zhuǎn),輕飄飄地落下。
羽毛不偏不倚地落在了溫樂姚騰出來的攤開的掌心。她看都沒看一眼手中的羽毛,直接將它塞進(jìn)衣服的口袋。
溫樂姚“你剛剛叫什么?再叫就擾民了懂不懂?!?/p>
烏鴉撲騰著翅膀,朝著紫紅色的天空哀叫,一副我行我素的樣子。
嘶啞的慘叫聲從開合的烏鴉嘴里傳出,折磨著溫樂姚的耳朵。她一手捂住耳朵“咦”了一聲,卻拿這烏鴉沒有辦法,只能后退幾步,打算繞著它走。
綠眼的烏鴉傾斜了身子,張開雙翅從枝上飛起。帶著擾人的慘叫與哀嚎飛往不遠(yuǎn)處的一棵枯樹,尾羽上滾落的鮮血鮮紅。
“滴答、”
“呲……”
又一滴鮮血落下。這一回沒有落在地上,而是在半空蒸發(fā)。
溫樂姚敏銳地發(fā)現(xiàn)了聲音的變化,她放棄啃了一半的煎餅果子,抬頭朝聲音不對的地方看去。
那處空氣從透明轉(zhuǎn)變成灰褐色的人形,不過瞬息又消失在這片空氣中。溫樂姚眨了眨眼睛,愣在了原地。腦子里閃過無數(shù)念頭,最后凝結(jié)成了一個疑惑。
——這是什么?
馬嘉祺“……”
用了隱形道具的倒霉蛋先生盯著從它頭頂飛過的綠眼烏鴉,胸膛起伏、呼吸急促。
當(dāng)那滴血落下來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的非酋體質(zhì)又開始散發(fā)別樣的光芒了。
老天,放過他這個可憐人吧。
有那么一瞬間,馬嘉祺真的好想……算了,以后再想吧,現(xiàn)在還是先想想怎么從這個小鎮(zhèn)居民的手中逃脫。
不過這個小鎮(zhèn)居民看上去倒是沒有他前頭遇上的那幾個嚇人。黑發(fā)褐眼,面有血色。眼神靈動,行為舉止也挺正常??瓷先ヅc真人無異。
可是馬嘉祺剛剛看到這人和綠眼烏鴉搭話。
【哀鳥:形如烏鴉狀,黑羽綠眼。叫聲凄慘,尾羽淌血。血有毒,百草皆枯。羽可入藥,治靈魂損傷。生者不見,死者不聞?!?/p>
活人看不見哀鳥的樣子,死者聽不到哀鳥的叫聲。
馬嘉祺還是被那滴憑空出現(xiàn)的血給坑了之后才找的道具看到了這只鳥。
雖然他在前面那個居民停下來對著空無一物的樹嘀嘀咕咕的時候,就一邊往外挪窩一邊找道具,試圖看看那棵樹上有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