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子弘凡腦中那片混沌里,仿佛有一道微弱卻執(zhí)拗的光束投下,直指一處——“主導調查”。
這四個字并非記憶,更像是一種烙印在靈魂深處的本能。
他轉向曹恩齊,目光雖無鋒芒,卻帶著不容忽視的鎮(zhèn)定:
黃子弘凡“曹班主,逝者為大,真相未明之前,還請允許我仔細查驗此地。”
曹恩齊聞言,眼底那抹審視之色愈發(fā)濃重,他捏了捏袖口,似乎在權衡什么,半晌才從鼻腔里哼出一絲算是應允的調子:
曹恩齊“既如此,便有勞這位……先生了。”
他頓了一下,顯然不知如何稱呼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年輕人,語氣卻依舊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嚴,
曹恩齊“只是,為免閑雜人等驚擾,我會派兩名得力的伙計從旁‘協(xié)助’。”
曹恩齊“先生,您明白我的意思吧?”
話是對黃子弘凡說的,眼神卻有意無意地掃過周遭眾人,帶著警告的意味。
那所謂的“協(xié)助”,在黃子弘凡聽來,與“監(jiān)視”無異。
他不動聲色地點點頭:
黃子弘凡“自然。有勞班主費心。”
得了許可,黃子弘凡不再多言,徑直走向蘇紅袖的尸身。
他蹲下身,并未立即觸碰,而是先環(huán)視了尸體周圍的地面,將每一絲血跡的噴濺方向、每一處物品的散落位置都默記于心。
黃子弘凡“嘖,這血量可真不少……”
他心里嘀咕一句。隨后,他才小心翼翼地檢視蘇紅袖的頸部與胸口。
勒痕深陷,呈現(xiàn)出一種紫紺色,邊緣皮膚有輕微的擦傷,而心口的創(chuàng)口則更為猙獰,邊緣整齊,似是被某種薄而鋒利的兇器一次刺入,手法狠戾,不留余地。
他比對了兩處傷痕的新舊程度,心中大致有了判斷:先勒后刺,兇手是下了死手的。
起身,他再次細致地檢查了門鎖的內部結構和窗戶的插銷,確實如周峻緯所言,門是從內反鎖,窗戶也從內部緊閉,沒有絲毫被外力強行破壞的痕跡。
黃子弘凡“奇怪,真就密室了?”
周峻緯被那兩名伙計一左一右“夾”在化妝間門口,雖不得入內,但一雙鷹隼般的眸子卻未曾停歇。
他強迫自己冷靜,將武生練功時的“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發(fā)揮到了極致。
目光從門框的縫隙,到墻壁的紋理,再到地面不易察覺的角落。
周峻緯“不能就這么被冤枉了,這點兒破事兒,我可不背鍋!”
他暗暗咬牙。
突然,他眼神微微一凝——在靠近墻角梳妝臺后方的位置,一塊糊墻的暗紋壁紙邊緣,似乎比別處多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卷翹,像是被人撕開后又勉強撫平的樣子。
而那塊壁紙下方的地面,靠近踢腳線的地方,有幾道極細微、幾乎與木地板紋理融為一體的平行劃痕,仿佛有什么沉甸甸的物件,被人貼著地面反復拖曳過一般。
這些細節(jié),若非他此刻精神高度集中,且位置刁鉆,斷難察覺。他心頭一動,這發(fā)現(xiàn)或許是個突破口!
黃子弘凡的目光轉向了哭得雙眼紅腫的羅予彤。
黃子弘凡“羅姑娘,”
他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溫和,
黃子弘凡“逝者已矣,節(jié)哀順變?!?/p>
黃子弘凡“眼下最要緊的,是找出真兇,告慰你師父在天之靈。”
黃子弘凡“你師父蘇老板,近來可有什么異狀?或者,與何人有過嫌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