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地，話鋒一轉(zhuǎn)，像是突然想起來似的，看似隨意地嘆了口氣：

黃子弘凡“唉，說起來，蘇老板年紀(jì)輕輕便遭此橫禍，真是令人扼腕。”

黃子弘凡“不過我聽聞她是老班主最得意的弟子？”

提到“老班主”，郭文韜端著茶碗的手幾不可察地抖了一下，眼神也黯淡了幾分，仿佛那三個字是什么禁忌。

他沉默了片刻，才幽幽地嘆了口氣，聲音像是從漏風(fēng)的窗戶紙里擠出來的：

郭文韜“是啊……紅袖那丫頭，打小就是老班主一手調(diào)教出來的，”

郭文韜“疼她……嘖，跟疼親閨女似的?！?/p>

郭文韜“老班主當(dāng)年……唉，也是走得突然啊?！?/p>

郭文韜的聲音壓低了些，帶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唏噓，

郭文韜“那年冬天，天兒怪冷的?！?/p>

郭文韜“老班主說是偶感風(fēng)寒，請了郎中，吃了藥，可沒幾日便……便去了?！?/p>

郭文韜“曹恩齊，也就是現(xiàn)在的班主，”

郭文韜“原是老班主的副手，這才接過了鳳鳴班的擔(dān)子。”

他說著，眼神飄向了遠(yuǎn)處的黑暗，仿佛那里藏著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黃子弘凡“蘇老板對她恩師的死，似乎一直耿耿于懷？”

黃子弘凡狀似不經(jīng)意地問了一句，目光卻像釘子似的，緊鎖著郭文韜的每一絲表情變化。

郭文韜渾濁的眼神里閃過一絲復(fù)雜的情緒，他猶豫了半晌，端起茶碗呷了一口，像是要借此壯膽，才湊近了些，聲音壓得更低，幾乎細(xì)不可聞：

郭文韜“先生，您是外人，有些話……本不該老朽多嘴?！?/p>

郭文韜“紅袖那丫頭，性子倔，跟頭小犟驢似的。”

郭文韜“她總覺得……總覺得老班主去得蹊蹺，不像是普通的風(fēng)寒那么簡單……”

郭文韜“最近這段日子，她也不知從哪兒聽了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

郭文韜“好像……好像是在偷偷查些什么當(dāng)年的舊事。”

郭文韜“還跑來找老朽打聽過好幾回，問東問西的?！?/p>

郭文韜“老朽也曾勸過她，”

郭文韜“我說丫頭啊，過去的事兒就讓它過去吧，這里面的水太深，別把自己陷進去?！?/p>

郭文韜“可她哪里肯聽……”

郭文韜說到這里，重重地嘆了口氣，眼神里滿是憂慮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仿佛生怕隔墻有耳。

黃子弘凡“查舊事？”

黃子弘凡心中一動，這就有意思了，

黃子弘凡“郭管事，您在鳳鳴班多年，對這后臺的構(gòu)造想必十分熟悉吧？”

郭文韜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帶著幾分老人的自得：

郭文韜“那是自然，這后臺的一磚一瓦，哪個耗子洞在哪兒，老朽都清楚得很?！?/p>

黃子弘凡“那……”

黃子弘凡話鋒一轉(zhuǎn)，聲音也放輕了許多，像是在分享什么秘密，

黃子弘凡“這后臺可有什么……尋常人不知道的通道，”

黃子弘凡“或者……暗門之類的？”

黃子弘凡“比如，能從張三的房間，神不知鬼不覺地溜達到李四的炕頭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