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恩齊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邵明明的肩膀，那力道卻讓邵明明心頭一凜：

曹恩齊“聰明人，不用我多說?！?/p>

曹恩齊“明日，若有人在祖師爺堂上胡言亂語，搬弄是非，”

曹恩齊“你只需……幫我說幾句公道話，證明我當(dāng)時……”

曹恩齊“嗯，一直在處理票務(wù)，或是接待某位重要的客人，便可。”

他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如同毒蛇吐信，

曹恩齊“事成之后，這鳳鳴班的臺柱子，非你莫屬?！?/p>

曹恩齊“不過若是你不識抬舉……”

后面的話他沒說，但那眼神中的寒意，讓邵明明激靈靈打了個冷戰(zhàn)。

邵明明心中頓時翻江倒海。一邊是夢寐以求的臺柱之位，潑天的富貴，一邊是那深不可測的渾水，稍有不慎便可能粉身碎骨……

他咽了口唾沫，只覺得口干舌燥，那杯上好的龍井，此刻也品不出半點滋味了。

他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邵明明“班主……您放心……明明……明明曉得該怎么做……”

翌日清晨，天色陰沉得厲害，鉛灰色的云層沉甸甸地壓在鳳鳴班的上空，連風(fēng)都帶著幾分蕭瑟，像是預(yù)示著一場即將來臨的暴風(fēng)雨。

戲班的祖師爺堂內(nèi)，更是氣氛凝重得幾乎能滴出水來。堂上供奉著梨園行的祖師爺牌位，香爐里新點的檀香青煙裊裊，卻絲毫驅(qū)不散眾人心頭的陰霾與壓抑。

每一個人的呼吸，都似乎比往日沉重幾分。

黃子弘凡心思縝密，特意囑咐了周峻緯和羅予彤，提前在堂內(nèi)幾個不起眼的角落，不動聲色地安排了幾個平日里與他們交好、身手還算敏捷的年輕伙計，以防曹恩齊狗急跳墻，發(fā)生不測。

曹恩齊倒是像個沒事人一般，依舊穿著那件平日里最顯體面的錦緞長衫，臉上竭力擠出“悲痛”之色，仿佛蘇紅袖的死對他打擊至深。

他將戲班眾人召集到祖師爺堂前，目光在人群中不著痕跡地掃過，似乎在尋找什么，又像是在確認什么。

他清了清嗓子，聲音帶著刻意營造的沉痛：

曹恩齊“諸位，蘇老板不幸罹難，”

曹恩齊“實乃我鳳鳴班之巨大損失，我心痛不已?！?/p>

曹恩齊“眼下，官府尚未有明確的定論，”

曹恩齊“但我個人相信，此事……此事定是意外。”

說到“意外”二字時，他的聲音有了一絲微不可查的干澀。

他繼續(xù)道：

曹恩齊“還望諸位同仁以大局為重，”

曹恩齊“莫要聽信任何不實的謠言，擾亂了人心?！?/p>

曹恩齊“待蘇老板的后事處理妥當(dāng)，我們鳳鳴班便要盡快恢復(fù)演出，”

曹恩齊“這才是對逝者最好的告慰?！?/p>

他還特意將目光投向站在人群前列的羅予彤，假惺惺地安撫道：

曹恩齊“予彤啊，人死不能復(fù)生，還是節(jié)哀順變吧?！?/p>

曹恩齊“往后的日子，我會代替你師父照顧好你的，你放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