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凱“是……是班主……”

石凱“案發(fā)那天晚上……我……我肚子疼……起夜……”

石凱“我親眼看見……看見班主他……他從蘇老板的化妝間那邊……”

石凱“通過……通過那條我們都不知道的暗道……”

石凱“鬼鬼祟祟地出來……他……他手里還拿著東西……”

他抽泣著，話語斷斷續(xù)續(xù)，

石凱“后來……后來班主發(fā)現(xiàn)我可能……可能看見了什么……”

石凱“就……就偷偷找到我……塞給我一包沉甸甸的銀元……”

石凱“他說……他說只要我把嘴閉緊了……以后少不了我的好處……”

石凱“他讓我……讓我把一捆用過的粗麻繩……”

石凱“還有一塊……一塊擦過很多血的舊布……”

石凱“悄悄地……悄悄地扔到城外頭那個沒人去的亂葬崗去……”

石凱說到這里，再也忍不住，趴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捶打著地面：

石凱“他還威脅我……”

石凱“他說我要是敢把這件事說出去半個字……就……”

石凱“就讓我跟蘇老板一個下場……”

石凱“嗚嗚嗚……我害怕啊……我真的好害怕啊……”

石凱這番泣不成聲的指控，如同一道驚雷，在寂靜的祖師爺堂炸開！

后臺的那些伙計們，平日里雖然對班主畢恭畢敬，大氣不敢喘一口，但此刻聽到這駭人聽聞的證詞，無不驚得目瞪口呆，

看向曹恩齊的眼神里，已經(jīng)從最初的懷疑，變成了切實的驚懼與鄙夷。

這個平日里道貌岸然的班主，竟然……竟然是這樣一個殺人兇手？

曹恩齊多年來苦心經(jīng)營的威嚴與信譽，在這一刻，如同被巨錘砸碎的瓷器，稀里嘩啦，碎了一地。

他張了張嘴，想反駁，想怒罵，卻發(fā)現(xiàn)喉嚨干澀得厲害，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死死掐住，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那些青龍幫的亡命徒呢？他許諾了那么多好處，他們怎么還沒出現(xiàn)？

難道……難道連他們也靠不住了？！

黃子弘凡見火候已到，目光轉(zhuǎn)向一直低垂著頭、身形佝僂、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精氣神的老管事郭文韜，聲音沉穩(wěn)，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力：

黃子弘凡“郭管事，您是鳳鳴班的老人了，”

黃子弘凡“伺候過老班主，也算是看著蘇老板長大的?！?/p>

黃子弘凡“老班主當年待您如何，您心里有數(shù)。”

黃子弘凡“如今石凱這孩子都說了，您還要繼續(xù)揣著明白裝糊涂，”

黃子弘凡“眼睜睜看著真兇逍遙法外，讓老班主和蘇老板在九泉之下都不得安寧嗎？”

黃子弘凡“這樣做您晚上睡得著覺？”

郭文韜那蒼老的身軀猛地一顫，像是被黃子弘凡的話狠狠抽了一鞭子。

他緩緩抬起頭，那張布滿皺紋的老臉上，此刻已是老淚縱橫，嘴唇哆嗦著，半晌才發(fā)出聲音。

他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又像是卸下了壓在心頭多年的千斤重擔，突然“噗通”一聲也跪倒在地，放聲大哭起來，聲音嘶啞而悲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