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她那雙眼不似平常那般嫌棄,反倒像是春日的溪水般溫柔。燭火映在她的臉上,阿蘭也是第一次見到她如此溫柔的一面。
“是,謝過長公主殿下?!?/p>
暴雨沖刷著嗚咽,阿蘭推開門,讓侍衛(wèi)回去稟告,說起長公主時,阿蘭的唇角不自覺的上揚。
“見過沈?qū)W士?!?/p>
阿蘭剛與那侍衛(wèi)說完話,便看到了忽然站在一旁的沈玉容,也不知道他是否聽到了方才的話。
“長公主在暖閣里?帶我去見她。”
“這個...”
“如何?”
“婉寧長公主現(xiàn)在怕是還不太方便...…”
阿蘭想起暖閣的婉寧長公主,似乎還沒換上干凈的外袍。但好像聽聞,婉寧長公主與沈玉容關系匪淺。
她心里有些糾結。
“既然沈大人要見婉寧長公主,還請在檐下等一會,奴婢先去通傳一聲?!?/p>
阿蘭做不了主,便推開雕花木門,將此事說給了婉寧長公主聽。
“他現(xiàn)在要見我?”
婉寧斜倚著貴妃榻上,指尖漫不經(jīng)心的撥弄著發(fā)絲,眼尾挑起一抹嫵媚的笑:“看樣子還是為方才的事情來的。”
“那公主,我便去回絕了沈?qū)W士?”
阿蘭剛捏著裙擺往外邊走,就被婉寧攔了下來:“去找個屏風遮擋一二便是,我倒要看看他這次又有什么說辭。”
“是。”
雕花木門發(fā)出輕微的聲響,沈玉容玄色靴見剛踏入屋里,目光便鎖定在了屏風后面的婉寧長公主。
燭火在屏風上投下曖昧的光影,婉寧褪下的衣裙放在一旁,香肩在暖光之中流轉(zhuǎn)著珍珠般的光澤。沈玉容愣在原地,指尖深深的掐入掌心,才堪堪找回一絲清明。
“見過長公主殿下?!?/p>
“跪下?!?/p>
“這個時候,不去宣布歲試奪魁的名冊,來我這兒做什么?”
沈玉容早就習慣在婉寧面前如此卑微,不卑不亢道:“早就整理好了,想著婉寧長公主的督察之責,想由您再看看?!?/p>
“前面幾輪中,文試葉世杰和李瑾文打平,棋試姜景睿贏下沈如云,柳絮躲得射箭魁首,最后一輪,您知道的?!?/p>
“就這樣呈上去便好,我沒什么意見。”
婉寧長公主飲盡杯中的茶,抿了抿唇:“此前旁聽過他們的課,這幾個卻是還算真誠?!?/p>
“皇兄也對葉世杰寫的策論贊不絕口?!?/p>
“長公主說的是?!?/p>
難道是上回自己不在,婉寧長公主一時興起給學子們出的考題?
可自己怎么從未聽陛下談起。
難道婉寧長公主和成王真的要拉攏了葉世安,婉寧才會特意留心那個葉世安。
她還在陛下面前舉薦?
沈玉容低著頭,喉間溢出沙啞的低語:“您最近身體如何?好些了嗎?”
他是說婉寧長公主前些天病倒的事情。
“連著吃了好幾天的苦藥,已經(jīng)沒事了?!蓖駥庨L公主白皙的手指捏著茶杯,:“既然沈大人沒什么事,先退下吧?!?/p>
“沈大人,這邊請。”
窗外雨勢漸弱,沈玉容望著屏風后,泛著柔光的香肩,心跳的像是要溢出來似的。他緩緩起身,穿過屏風,解開白色大氅。
“沈玉容,你大不敬?!?/p>
沈玉容沒有說話,將衣服蓋在她身上,指尖不經(jīng)意的擦過她的微涼的臉頰,大氅將她裹得嚴嚴實實的。
“我只是怕你著涼,披上?!?/p>
話畢,他轉(zhuǎn)身離開時差點撞到地上燒著的火爐,慌慌張張的全然沒了平日的沉穩(wěn)。
阿蘭把沈玉容送出去后,立刻趕回來:“公主,你沒事吧?”
“沒事,今日之事,別說出去?!?/p>
“阿蘭謹記?!?/p>
不多時,梅香帶著干凈衣服進入暖閣,湊巧碰到只身單薄的沈玉容。兩者并未多言。
廊下,幾個明義堂學子正在廊下躲雨,看著沈玉容披著衣服進去,出來的時候卻只身單薄,耐人尋味。
“什么情況?”
“我聽說這個沈玉容已經(jīng)是婉寧公主的謀士了?!?/p>
“你們說他們兩個人在暖閣里不會干了什么壞事吧?”
“而且沈玉容剛走,公主的侍女就進去了??礃幼雍苡H密。”
“沈玉容不是剛死了發(fā)妻嗎?”
“死了難道就不能再娶嗎?況且婉寧長公主還是從代國回來的質(zhì)子?!?/p>
“你們幾個,說什么呢?!?/p>
梅香抱著琴出來,恰好聽到幾人的對話。
“沒沒沒……沒什么?!?/p>
幾個學子看到她像是老鼠見到貓似的,忙的跑開了。
姜府
梅香把琴交給桐兒:“這是公主命我等送來給祝賀姑娘奪得魁首的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