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翊的畫室有些凌亂,不管怎么打掃地板上的顏料漬跡也無法清理干凈。
除了一個個承載著顏色的花架,畫室的小桌上總是滿滿當當,擺著調色板、筆刷等等,擁擠的仿佛一個小型的色彩王國,等待著藝術家的號令。
沈凌喜歡把一些書籍堆在一起,這種看似雜亂的擺放與空間又莫名地和諧,為整個空間增添了一份獨特的韻味。
畫室的中間是把導演椅,它靠著墻,沈翊喜歡坐在椅子上欣賞自己的畫作。
從西郊別墅落荒而逃,沈翊抑制不住心中的情感,連衣服都沒換,便在畫室中盡情創(chuàng)作起來。
他喜歡畫畫,高興時畫畫,難過時也畫畫,有靈感時要畫畫,沒有靈感時更要畫畫。
繪畫于他就是第二生命,他的一切情感都能用色彩表達。
沈翊畫畫時很少用畫筆,他喜歡用手,將色彩直接涂抹在畫板上,將自己內心的喜怒哀樂一并涂抹上去。
這次繪畫,他用的最多的便是紅色。
他喜歡紅色,這是一種熱烈又奔放的顏色,帶著無休止的生命力。
在他的手下,一個熱烈如火的背影很快成型。
那背影身姿婀娜,一頭長發(fā)隨風飄動,恰似剛剛在西郊別墅向他表白的安凌云。
沈翊的手不停歇,筆觸急促而紊亂,仿佛想要把心中所有的糾結、慌亂與不知所措都通過這抹紅色宣泄在畫板之上。
隨著顏料的層層堆疊,畫面愈發(fā)濃烈,可沈翊卻覺得內心的情緒并未得到絲毫緩解。
他望著畫板上逐漸清晰的背影,腦海中不斷浮現(xiàn)出安凌云表白時的模樣。
她的深情、她的熾熱,都如同重錘一般一下下敲擊著他的心。
“怎么會這樣……”
沈翊喃喃自語,手上的動作慢了下來,顏料順著指縫緩緩滑落,滴落在地上,與原本就斑駁的地板融為一體。
他一直把安凌云當作朋友,從未想過兩人之間會有這樣的感情糾葛,更何況還有杜城……
想到杜城,沈翊的眉頭緊緊皺起,心中涌起一股沒來由的愧疚。
如果杜城知道了安凌云的心意,我該如何面對?
杜城會怎么想我?
沈翊不敢再往下想,手中的顏料猛地甩在畫板上,濺起一片艷麗的紅,如同他此刻混亂的心情。
突然,沈翊停下手中的動作,靜靜地凝視著眼前這幅尚未完成的畫。
良久,他緩緩起身走到窗邊,任由夜晚的涼風吹拂著自己滾燙的臉頰,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深呼吸過后,沈翊沒來由的想到了方凱毅。
他一直在追求安凌云,契而不舍,就算知道她和杜城是情侶也沒有放手過。
鬼使神差的,沈翊給方凱毅發(fā)了消息,說自己想去方凱毅的公司參觀。
方凱毅自然是樂意至極,他一直把沈翊當好朋友,想讓沈翊辭掉警察的工作繼續(xù)進行藝術創(chuàng)作。
兩人約定了時間,沈翊又騎著自行車,挎著帆布包去了凱萊生物研究公司。
方凱毅熱情的招待沈翊,還帶他參觀自己的實驗室。
實驗室里擺滿了各種精密的儀器,閃爍的燈光和嗡嗡作響的設備營造出一種充滿科技感的氛圍。
玻璃器皿中盛放著形態(tài)各異的樣本,在燈光的映照下散發(fā)著神秘光澤。
“怎么樣,沈翊,這里還不錯吧?”方凱毅笑著看向沈翊,眼神中滿是自豪。
沈翊微微點頭,目光在一件件儀器上掃過。
“確實很先進,感覺和我的畫室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世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