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死亡,獵豹沒有求饒。
她從小被自己的父親當(dāng)成黑幫繼承人養(yǎng)大,在她的字典里,沒有求饒這一項。
再次看向窗外,那些掛在夜幕下的人體,如同破敗的布偶,無聲地訴說著這片土地的殘酷法則。
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
黑幫的生存法則說到底就是最赤裸的弱肉強(qiáng)食,平時自己殺人像吃飯,如今被殺也像吃飯,常有的事而已。
“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收回視線,獵豹希望自己死也要死的明白。
“安凌云,你只要知道這個名字就可以了。”
話音剛落,安凌云手里的匕首便飛了出去。
下一刻,獵豹舉起的手無力垂下,那把鑲嵌著鉆石的漂亮手槍咣當(dāng)一下墜地。
鮮血從獵豹額頭滲出,安凌云的匕首在她的額頭正中央開了個洞,世界在獵豹眼中瞬間成了黑暗。
看到獵豹死不冪目,安凌云好心的用手心幫她撫上眼簾。
考慮到星君的后人或許會有什么隱藏能力,安凌云又將獵豹的身體用漁線掛起來,那顆美麗的頭顱卻被安放在桌面上。
野狼傭兵團(tuán)進(jìn)入房間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房間里沒有任何打斗痕跡,連獵豹的尸體上都沒有什么傷痕。
這么多人被當(dāng)成木偶娃娃掛起來,這已經(jīng)不是常規(guī)的殺人事件,恐怕可以將其當(dāng)成靈異事件來處理。
野狼傭兵團(tuán)的人在別墅里找了一圈也沒找到殺人者留下的線索,最后一群人商量了一下,將黑砂島一把火燒了。
望著漫天火光,羅韌心中一片茫然。
仇人已死,但復(fù)仇的快感卻并未如期而至。
獵豹到底是被誰殺死的,現(xiàn)在他也不得而知。
接下來要做什么,羅韌也茫然沒有方向。
青木走過來,拍了拍羅韌的肩膀,“我老婆還有兩個月就要生了,我打算回國,你呢?”
“回國……”羅韌愣愣的點頭,過了一會才繼續(xù)道,“是啊,我也要回國,至少要送阿云回去?!?/p>
說著,羅韌從懷里摸出一本護(hù)照,他現(xiàn)在身上屬于安凌云的東西就只有這個了。
“青木,我現(xiàn)在,什么都沒了?!?/p>
眼淚從羅韌眼里滑落,滴落在手中的護(hù)照上,暈開了一片墨漬。
這本護(hù)照,是他與安凌云之間最后的聯(lián)系,如今卻成了他失去一切的見證。
青木看著他,眼神極為復(fù)雜,他想安慰他,又不知該從哪里說起。
“羅韌,人……總是要向前看的?!?/p>
過了許久,青木才說出這句話,他在羅韌的背上使勁拍了拍,試圖將自己的力量傳遞給他。
羅韌不語,只是任由眼淚往下流。
他望著眼前漫天的火光,從黑夜枯坐到天亮,直到黑砂島上只剩一地焦土。
不久后羅韌和青木一起回國,兩人各自回了家鄉(xiāng)。
羅韌回了小商河,也就是他叔叔羅文淼家里。
羅文淼也知道羅韌在國外當(dāng)雇傭兵,這些年他也很擔(dān)心他的安危。
聽到羅韌打算回國發(fā)展,羅文淼和他女兒羅娉婷都很開心。
羅韌試圖將安凌云去世的消息告訴她的家里人,他手里有一個她留在護(hù)照夾層的電話。
打通那個電話,接通電話的是一個男人。
聽到羅韌說安凌云去世的消息,對方的反應(yīng)非常平淡。
“我早就和她說過,不要亂跑,外面很亂,她就是不聽。”
“既然沒有遺體,那就算了,以后不要再給我打電話了!”
說完對方掛了電話,再打過去手機(jī)顯示自己已經(jīng)被拉黑了。
茫然的看著手里屏幕,羅韌忽然意識到安凌云的家庭并沒有她說的那么完美。
什么武術(shù)世家的獨女,什么人脈廣闊的家族,這些或許都是她編造出來騙自己的。
可正因為如此,羅韌忽然心好痛。
那個在自己面前總是笑容滿面的女孩或許過的并不如意,她或許活在自己編造的幸福中,并且非常努力的想得到幸福。
坐在客廳里,窗外的陽光灑在羅韌的臉上,卻照不進(jìn)他心里的陰霾。
他回想起與安凌云共度的那些日子,每一個細(xì)節(jié)都如同刻在心版上,清晰而深刻。
她的笑容、她的堅韌、甚至是她偶爾流露出的脆弱,都讓他無法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