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兩人恩愛的一幕落在羅韌眼中,他的心頭仿佛被一塊巨石壓住,沉悶得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痛楚,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那笑里藏著無盡的落寞與自嘲。
原來,這才是真相。
原來,她不是她,不是我的她。
低下頭,羅韌握緊拳頭,連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都感覺不到疼痛。
周圍的一切仿佛在這一刻靜止,羅韌的身心都墜入一片虛無中。
記憶中的歡聲笑語溫柔繾綣都化作鋒利的刀片,一片片切割著他的心。
看著羅韌那么難過,木代心里也不好受。
她微微張嘴想勸他不要難過,那邊安凌云已經(jīng)整理好情緒冷靜道,“先別說其他的了,你們說要找我查什么東西,還是說的具體一些吧?!?/p>
木代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安凌云的情緒轉(zhuǎn)換有點太快,她有點趕不上她的思緒。
眼角撇到羅韌還沉浸于自己的世界中,木代在心里嘆了口氣,代替羅韌說出此行的來歷。
聽到木代說,他們要看落馬湖案的卷宗,安凌云點頭道,“落馬湖那邊我沒有認(rèn)識的人,不過我可以找人幫你們把卷宗復(fù)印一份,明天這個時候大概能到手?!?/p>
說完,安凌云給羅韌和木代倒了滿杯的茶,暗示他們自己要送客了。
木代起身,沖安凌云禮貌的笑了笑。
扭頭看到羅韌還在盯著安凌云看,兩眼眨也不眨,眼神空洞又迷離,仿佛要將安凌云的模樣刻進心底,卻又像是透過她在看另一個人。
木代又在心里嘆了口氣,輕輕拉了拉羅韌的衣袖,低聲說,“我們走吧,她不是……唉,明天再過來吧?!?/p>
羅韌這才恍如從夢中驚醒,緩緩站起身,目光從安凌云身上移開,依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留戀。
兩人走出安凌云的辦公室,門輕輕合上,隔絕了里面的一切聲響。
外面的太陽明晃晃的,掛在頭頂,讓腳下的影子變成圓圓的一團。
羅韌的腳步有些踉蹌,木代默默地陪在他身邊,不知該如何安慰。
直到兩人走到一家咖啡廳門口,里面的冷氣打在身上讓羅韌清醒了一些。
“羅韌,不如我們進去坐一會吧?!蹦敬鷳n心的望著羅韌,他現(xiàn)在這樣,真讓她擔(dān)心他會直接躺下。
羅韌一臉恍惚的點頭,直到坐進咖啡廳,他還是一臉愣怔,兩眼無法聚焦。
木代點了兩杯甜甜的卡布奇諾,希望羅韌喝點甜的心情會好一些。
誰知他喝了一口,卻說好苦。
“苦的不是卡布奇諾,是你的心。”木代放下手里的杯子,微微往前傾身道,“今天,就讓我給你做一次樹洞吧。說說你和安……的過去,那樣心情或許可以好一些?!?/p>
聽了這話,羅韌兩眼微微聚焦,望著木代水汪汪的大眼睛,好一會才用沙啞的聲音說,“三年,已經(jīng)過去三年了,我以為自己已經(jīng)走了出來,誰知……”
說著說著,羅韌忽然自嘲一笑。
他現(xiàn)在才知道,自己從未真正放下過。
那些與安凌云共度的日子,如同一部舊電影,在他腦海中反復(fù)播放,每一個細節(jié)都清晰得如同昨日。
雙手無意識地摩挲著咖啡杯的邊緣,羅韌低聲呢喃。
“我以為時間能治愈一切,可直到今天,看到她我才明白,有些傷口,時間只是讓它表面結(jié)痂,內(nèi)里卻依然鮮血淋漓?!?/p>
木代靜靜地聽著,沒有打斷。
有時候傾訴是最好的療愈,木代這是在幫他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