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愕然："為何這么說？"

楚臨淵凝視我的眼睛："因為你聰明、堅強、機敏過人，是我見過最特別的女子。若我真有幸得你青睞，卻因一己私欲將你推入絕境，那我真是世間最大的愚人。"

我心跳加速，不知如何回應(yīng)。

他忽然單膝跪地："蘇沁蘭，我知道前世的我犯下不可饒恕之罪，但今生可否給我一個機會，讓我用余生贖罪？"

十四、

我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這是......"

楚臨淵目光堅定："我想娶你。不是因為前世的虧欠，不是因為今生的際遇，只因你是你，我心悅你。"

月光下，他英俊的面容顯得格外真摯。

我悄然后退一步："楚臨淵，你可知我此生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是什么？"

"保全家族，遠(yuǎn)離權(quán)勢。"我苦笑，"而你恰恰代表著我想要逃離的一切。"

楚臨淵起身，目光中帶著不舍："我明白了。只是...容我護你周全，遠(yuǎn)遠(yuǎn)地也好。"

回到府中，我輾轉(zhuǎn)難眠。

楚臨淵的求婚令我心緒復(fù)雜。前世的恨意已然消退，卻不代表我能輕易交付真心。更何況，朝廷風(fēng)云變幻，他身處漩渦中心，而我只想全家平安。

數(shù)日后，朝野風(fēng)波漸平。趙侍郎伏誅，西北兵變徹底平息。

太子親自下旨，賜我"忠勇"稱號，以表彰我揭發(fā)謀反一事的功勞。父親也因此升了一級，兄長亦得到重用。

我本以為事情就此了結(jié)，卻不想又起波瀾。

這日，我正在后院采藥，綠柳匆匆跑來："小姐，不好了！楚侯爺要休官隱退，明日就要啟程去江南了！"

我手中的藥籃掉落在地："什么？"

綠柳喘息道："是真的！宮里剛傳出消息，楚侯爺因傷勢未愈，請辭回鄉(xiāng)調(diào)養(yǎng)，太子已準(zhǔn)了！"

我回想起那日巷戰(zhàn)，楚臨淵為護我被亂箭所傷，雖不致命，但傷口頗深。

"他...他要去哪里？"我聲音微顫。

"聽說是江南一個叫青溪鎮(zhèn)的地方，那是楚家祖產(chǎn)所在。"

我默然良久，終于下定決心："備馬車，我要去一趟楚府。"

楚府門庭冷落，下人們正忙著收拾行裝。

"楚侯爺在哪里？"我問守門侍衛(wèi)。

"侯爺在后花園。"

穿過回廊，我看見楚臨淵獨自一人站在池邊，望著池中游魚發(fā)呆。

"真要走？"我輕聲問。

楚臨淵轉(zhuǎn)身，眼中閃過一絲驚喜："沁蘭？"

"聽說你要去江南養(yǎng)傷？"

他點頭："朝中事了，太子登基在即，不需我再操心。我這身子也確實需要休養(yǎng)。"

"就這樣放棄大好前程？"

楚臨淵苦笑："前程再好，不如平安喜樂。這些年南征北戰(zhàn)，也累了。江南水鄉(xiāng)，正適合養(yǎng)老。"

我注視他許久："你是因為我拒絕了你，才決定離開的嗎？"

楚臨淵搖頭："不全是。我確實心有所傷，但更多是想尋一處清凈地，重新思考人生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