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我手速挺快,手指靈活,其實我以前是個玩牌的。所以經(jīng)常有人問我:“阿飛,你說那些電影里的賭神是不是真的?”
有,但絕不是電影里演的那樣:“能在撲克牌上切鋼絲,把骰子搖成自己想要的數(shù)字,隔著桌子就能看出別人手里的牌……”這特么不是賭神,這是超能力者。
玩地下局,你也得遵循概率論,其實這玩意沒有那么玄乎,它還有另外一個名字,叫“非法賭局”,一直是公安機(jī)關(guān)嚴(yán)厲打擊的對象。因為是非法,所以規(guī)則沒有那么透明,偶爾也會有人傾家蕩產(chǎn)甚至搭上性命。
很不幸,我就親眼見過。
那天晚上,老貓打電話讓我去郊區(qū)的那個場子,我緊趕慢趕,還是晚了幾分鐘。那個跟我一起混了兩年,號稱“小賭王”的朋友,臉色蒼白地坐在椅子上,像丟了魂一樣,但我不敢去勸他。他把手里的牌扔在桌上,籌碼輸?shù)靡桓啥簦樕系睦浜鬼樦掳偷卧诘匕迳?。剛才的那個局,他把所有家底都押了進(jìn)去,包括他剛結(jié)婚老婆的嫁妝錢。被清場之后,他呆呆地坐了半個多小時,最后還是被兩個壯漢架著胳膊拖了出去,聽說后來他去碼頭做了搬運(yùn)工,再也沒回來過。
兩個看場子的漢子面無表情,看著他像個死人一樣被拖走,屋子里只剩下賭徒們的竊竊私語。
那個局,他輸了十幾萬,我把自己身上僅有的幾千塊錢給了他,又借了點,湊成兩萬塊,塞進(jìn)他懷里,也不知道有沒有幫到他。我只能做到這個份上了。
都是為了活下去。
我的運(yùn)氣算是好的:從二十歲開始,我迫于生活進(jìn)入地下賭局,靠著…
我叫阿飛,名字聽著像要飛黃騰達(dá),其實只是個在城市邊緣討生活的小人物。從小家里窮,沒讀多少書,但腦子還算靈活,尤其是一雙手,特別巧。年輕的時候在街頭玩點小把戲,變變撲克,偷摸學(xué)了點千術(shù)。那時候覺得這玩意兒能糊口,沒想到后來會把我?guī)нM(jìn)另一個世界。
我媽身體不好,常年要吃藥,家里還有個妹妹要上學(xué),學(xué)費生活費壓得我喘不過氣。我在工地上搬過磚,飯店里端過盤子,錢都像流水一樣花出去,根本攢不下??粗覌屓諠u消瘦的臉,我心里像壓了塊大石頭。
那天,我遇到了老貓。老貓是我小時候認(rèn)識的,他比我大幾歲,一直混社會,聽說手底下管著幾個場子。他在街邊看到了我,隨口問了問我的近況。我沒隱瞞,一股腦兒把家里的情況說了。他聽,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飛子,你這手藝別浪費了。跟我去個地方,來錢快?!?/p>
我心里猶豫,知道他說的“來錢快”的地方肯定不是什么正經(jīng)地方,但想到家里,鬼使神差地答應(yīng)了。
他帶我進(jìn)了一家不起眼的茶樓,穿過狹窄的走廊,來到一間沒有窗戶的屋子。屋子里煙霧繚繞,空氣里彌漫著一股說不清的混合氣味,有煙味,汗味,還有一種緊張刺激的氣息。長桌邊坐著十幾個人,一個個面色凝重,手里攥著撲克牌。這就是老貓說的“地方”,一個地下的賭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