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緊緊地抱住我,力氣大得讓我?guī)缀醮贿^氣來。我僵硬地回應(yīng)著他的擁抱,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他懷念的,是晚月,不是我。而我,卻要扮演這個已經(jīng)不在世上的人,欺騙一個病重的人。
我的任務(wù)是讓他逐漸恢復(fù),然后……然后陸夫人會安排我“再次離開”。她給了我一份協(xié)議,上面寫著我必須遵守的條款,其中最重要的一條是:一旦陸景深康復(fù),我必須立刻消失,永遠(yuǎn)不能再出現(xiàn)在他面前。
接下來的日子,我住在陸家,扮演著陸景深的“晚月”。我陪他散步,陪他說話,陪他回憶那些我并不曾經(jīng)歷過的過去。
“晚月,你還記得嗎?我們在那棵老榕樹下,刻下了我們的名字。”
“當(dāng)然?!蔽椅⑿χ卮?,腦子里卻在拼命搜索陸夫人給我灌輸?shù)男畔ⅰ?/p>
“那個時候,你偷偷親了我一下,臉都紅了?!彼χf,眼神里帶著溫柔的光芒。
我感到臉頰有些發(fā)燙,不知道是因為尷尬還是因為他眼神里的那種久違的溫暖。我只能低下頭,輕輕“嗯”了一聲。
我的每一次“失誤”,每一個不符合晚月的細(xì)節(jié),都讓我提心吊膽。有一次,我不小心說漏了嘴,提到了妹妹晚晴的名字。
“晚晴?”陸景深疑惑地看著我,“你妹妹叫晚晴嗎?我記得她好像叫晚……晚霞?”
我心里一驚,冷汗瞬間冒了出來。陸夫人教導(dǎo)我,晚月的妹妹叫顧晚霞,這是為了讓我的身份更“合理”。
“是,是晚霞?!蔽亿s緊補(bǔ)救,心里暗罵自己的大意?!拔覄偛拧瓌偛趴赡苷f錯了?!?/p>
他并沒有深究,只是笑了笑?!澳惆?,總是這么迷糊。”
我松了一口氣,但心里的弦繃得更緊了。
扮演另一個人,比我想象中要難得多。我必須時刻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不能有一絲一毫的破綻。晚上,我經(jīng)常會夢見晚晴蒼白的臉,然后驚醒,一個人躲在被子里哭泣。
陸景深的身體一天天好轉(zhuǎn),他開始做一些簡單的復(fù)健,臉上也漸漸有了血色。他對我越來越依賴,對我這個“晚月”的感情也越來越深。
他會牽著我的手,像以前一樣帶我去看電影,帶我去他曾經(jīng)和晚月去過的餐廳。他看著我的眼神,不再只是回憶,而是帶著一種新的、讓我無法抗拒的深情。
“晚月,這一次,我再也不會讓你離開了?!彼谝粋€晴朗的下午,坐在花園的長椅上,握著我的手,認(rèn)真地對我說。
我的心像被針扎了一下,疼得厲害。我看著他充滿希望的眼神,嘴里卻無法說出“我不是晚月”這幾個字。我欠他的,欠晚月的,也欠我自己。
我開始嘗試“分手”。我按照協(xié)議上的要求,開始找各種借口疏遠(yuǎn)他。我說我想回老家看看,我說我想一個人靜靜。
“為什么?”他皺著眉頭,眼神里充滿了不解和受傷。“你剛回來,又要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