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低下頭，"我本想等你慢慢適應(yīng)了再告訴你真相，等你...等你能接受我這個不整的丈夫。但我沒想到，你心里一直有別人。"

我不知該說什么好，只覺得胸口堵得慌。曾經(jīng)我以為的溫柔體貼，原來都是源于愧疚；那些小心翼翼的距離，是因?yàn)橹牢也⒎亲栽浮?/p>

"那你為何不來我房中？既然已經(jīng)用這種手段娶了我，為何又裝作君子？"我忍不住問道。

周書安抬起頭，雨水從他的眉梢滴落："因?yàn)槲蚁氲饶阈母是樵?。我知道自己做錯了，用那種手段逼你嫁給我，但我不想再錯下去。我寧愿等，等到你有一天能看到我，而不只是我這條殘腿。"

他的話讓我心中一震。這幾個月來，他對我的溫柔相待，對嘲諷的忍讓，夜里堅(jiān)持不懈地練習(xí)走路...這些都不是裝出來的。他確實(shí)用了不光彩的手段讓我嫁給他，但他也在用自己的方式彌補(bǔ)。

"云兒，如果你想走，我不會攔你。"周書安聲音低沉，"那張借據(jù)你拿去，燒了它，從此你我兩清。你去尋你的幸福吧。"

說，他從懷中掏出一疊銀票遞給我："這是我這些年攢下的錢，不多，但足夠你開始新的生活。"

我愣住了，看著他雨中單薄的身影，看著他手中的銀票，心中忽然一片清明。

"你就這么想讓我走？"我問道。

他搖搖頭，又點(diǎn)點(diǎn)頭："我想讓你幸福。"

"若我說，我的幸福就在周家呢？"

周書安猛地抬頭，不敢置信地看著我："你...你說什么？"

我走上前，伸手扶住他的手臂："你用了不光彩的手段讓我嫁給你，這我不會忘記。但這幾個月來，你的真心我也看在眼里。劉秀才說得再好聽，也不過是花言巧語，唯有你，是真心對我好。"

周書安的眼中涌現(xiàn)出希望的光芒，但很快又熄滅了："你是因?yàn)槔⒕尾胚@么說的嗎？我不需要你的憐憫。"

"不是憐憫。"我搖搖頭，"我只是終于看清楚了，什么才是真正的情誼，什么才是真正值得托付終身的人。"

雨仍在下，但我不再覺得冷。周書安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似乎想觸碰我的臉，卻又不敢，最終只是輕輕拉住了我的衣袖。

"云兒，給我個機(jī)會好嗎？讓我用余生來彌補(bǔ)我的過錯。"

我點(diǎn)點(diǎn)頭，反手握住他的手："我們一起回家吧。"

那一刻，雨似乎小了一些，周書安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眼中泛著光亮。

回到家中，婆母已經(jīng)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吹轿覀儨喩頋裢傅鼗貋?，連忙讓我們換了干衣服，煮了姜湯。劉秀才已經(jīng)離開，只留下那張借據(jù)放在桌上。

周書安拿起借據(jù)，看了一眼，然后徑直走到燭火前，將它點(diǎn)燃。紙張?jiān)诨鹬信で冃?，最終化為灰燼。

"從今以后，我們重新開始。"他看著我，眼中滿是真誠，"不再有秘密，不再有借據(jù)，只有你情我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