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多余的廢話，我的胃像被什么東西狠狠地擰了一下，一股冰冷的涼意從脊柱直沖頭頂。那個電話里的聲音太急促，太不對勁了。

我們幾個沖出門，跳上那輛破舊的廂式貨車，朝著城市另一邊的廢棄碼頭狂奔。夜色濃得化不開，只有車前燈撕開兩道慘白的光柱。雨刮器在擋風玻璃上徒勞地刮著，發(fā)出刺耳的吱呀聲。車廂里死一樣的沉寂，只有柴油發(fā)動機的轟鳴聲和雨點敲打車頂?shù)泥枧韭暋?/p>

到了碼頭，一股腥咸的海風撲面而來，混雜著銹蝕和柴油的味道。順著微弱的燈光，我們看到了站在一堆集裝箱陰影里的老狗和石頭。他們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眼神空洞。看到我們，老狗只是搖了搖頭，聲音沙啞得像生銹的鏈條：“來晚了……老貓他……”

我的腦子“嗡”的一聲炸開了。一種巨大的眩暈感襲來，我感覺雙腿發(fā)軟，幾乎站不住。老貓？怎么會是老貓？那個永遠笑嘻嘻、身手最靈活的老貓？

“老貓——！”身邊的阿力發(fā)出了一聲絕望的嘶吼，瘋了一樣沖向集裝箱的另一側(cè)。猴子和胖子也緊跟著跑了過去。但我像是被釘在了原地，動彈不得。我不敢過去，或者說，我本能地拒絕接受這個現(xiàn)實。我就那么傻傻地站著，雨水順著頭發(fā)流進眼睛里，視線模糊一片，但我知道那不是淚水。

老貓確實是死了，躺在一片血泊里，身體扭曲得不像樣子。就在我們趕到之前的幾分鐘。我沒有勇氣走過去看他最后一眼，我也不想相信……不，我不能相信。那個在每一次地下格斗場上都能像貓一樣靈巧避開攻擊的老貓，那個總能在我們最艱難的時候講個冷笑話緩解氣氛的老貓，那個我們一起吃過苦、一起挨過餓的老貓，怎么會就這么死了？

我不知道自己在那片雨地里站了多久，直到老狗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他的手很沉，像壓了一塊石頭?！皠e看了，沒用了?！彼穆曇衾锿钢钌畹钠v和絕望。

我轉(zhuǎn)過頭，看到阿力跪在地上，肩膀劇烈地抽搐著。猴子和胖子默默地站在他身后，低著頭。他們的身上都沾染了血跡。

“怎么回事？”我的聲音干澀，喉嚨里像塞了團棉花。

老狗深吸一口氣，雨水打濕了他的臉，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笆恰婪颉昧四莻€招數(shù)……”

“屠夫？”我渾身猛地一震。那個名字，在整個地下格斗圈子里都是禁忌。他不是一個格斗家，他是個瘋子，一個嗜血的怪物。他的比賽不是格斗，是屠殺。他從來不在乎什么規(guī)則，什么底線，他只追求將對手徹底摧毀，用最殘忍的方式。而他的“那個招數(shù)”，更是所有人的噩夢，沒有人能在那個招數(shù)下活下來，據(jù)說那是一種針對要害的極致暴力打擊，專門用來廢掉甚至殺死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