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那里，一動不動，臉色變得蒼白。「你不是這樣的人，桑桑?！?/p>

「你怎么知道？」我冷笑，「你以為你了解我？那個留著奇怪發(fā)型、沉浸在過去的你，有什么資格說了解我？」

這些話如同利刃，我能看到它們刺入他的心臟。但他并沒有憤怒，只是深深地看著我。

「因為我了解你的眼睛，」他輕聲說，「你說謊的時候，右眼會有一絲不自然的閃動。就像現(xiàn)在一樣?！?/p>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他走近我，雙手捧起我的臉。

「告訴我真相，桑桑。或者，我應該叫你什么？」

那一刻，我崩潰了。所有的謊言在他平靜的目光下土崩瓦解。我顫抖著，淚水不受控制地涌出。

「我不是桑楚楚，」我哽咽著承認，「我的名字是秦漫，是被你的秘書雇來扮演她的。真正的桑楚楚早已結婚生子，定居國外?！?/p>

我以為他會震怒，會立刻把我趕出去。但他只是輕輕嘆了口氣，松開我的臉，在我身邊坐下。

「我知道，」他平靜地說，「我早就知道了?！?/p>

「什么？」輪到我震驚了，「你...你知道我不是她？」

「當然，」他苦笑，「我從來沒有失憶，也沒有精神問題。那些殺馬特打扮只是我的偽裝，為了試探誰才是真正關心我的人?！?/p>

我瞪大眼睛，全不理解他的意思。

「車禍后，有太多人爭相照顧我，但我知道他們都是為了我的錢和地位?！龟懢办浣忉尩溃肝蚁胫勒l是真心的，所以我裝作精神錯亂，執(zhí)著于十年前的樣子和初戀?！?/p>

「那...那桑楚楚呢？」

「我們確實相愛過，但早就和平分手，現(xiàn)在只是普通朋友?！顾嘈Φ?，「陳秘書聯(lián)系你，是我授意的。我想通過這種方式篩選掉那些對我的財富虎視眈眈的人。」

我的大腦一時無法處理這些信息，「所以，這一切都是你設計的？那我的努力，我的痛苦，都只是你的游戲？」

「不！」他急忙否認，「一開始確實是個測試，但我沒想到會...」

「會什么？」

「會愛上你，」他平靜地說，「真正的你，不是作為桑楚楚替身的你，而是那個在演唱會上真心大笑的你，那個每天早上都要喝一杯熱牛奶的你，那個在深夜偷偷看書到凌晨的你?！?/p>

我不知道該相信什么，我的世界在這一刻全顛覆?！改俏业膱蟪昴?？我母親的手術費，弟弟的學費...」

「我會支付全部，即使你現(xiàn)在就離開?！顾揭曋遥傅蚁Ｍ隳芰粝聛恚皇亲鳛樘嫔?，而是作為真正的自己。」

「為什么？」我不解地問，「我欺騙了你?！?/p>

「因為我也欺騙了你?！顾嘈?，「我們扯平了?！?/p>

我們相對無言，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奇怪的寧靜。所有的謊言都已揭穿，所有的偽裝都已卸下，我們之間只剩下赤裸裸的真相。

「我需要一些時間思考，」我最終說道，「這一切太復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