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他問。

“我叫沈清歡?！蔽业吐暬卮稹?/p>

他重復了一遍我的名字，“沈清歡?！?/p>

然后，他轉身走向了桌邊，倒了一杯茶，慢慢地喝了起來。他沒有再看我一眼，仿佛我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存在。房間里陷入了沉默，只有雨聲和他的呼吸聲。我坐在床上，手心冒汗，緊張得快要窒息。

過了很久，久到我覺得時間都停止了，他才再次開口。

“歇著吧。”

說，他放下茶杯，徑直走出了房間。

我愣愣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直到門被輕輕帶上。房間里又只剩下我一個人，以及窗外的雨聲。我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沒有想象中的暴戾，也沒有任何親昵，只有一種被忽視的，冰冷的疏離。

我躺在冰涼的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顧行舟的表現(xiàn)全出乎我的意料。他買下了我，卻在新婚夜將我晾在這里，這是何意？難道他并不想要我？還是說，他有別的目的？

第二天醒來，房間里已經(jīng)沒有了顧行舟的蹤影。一個穿著灰色襖裙的婦人端著水盆走了進來，她是顧家的管家，王媽。

王媽看起來五十多歲，一臉精明相，對我的態(tài)度不卑不亢，禮數(shù)周全，卻透著一股子疏離。她指揮著兩個小丫鬟幫我梳洗，一邊說道：“少夫人，大帥夫人請您過去用早膳?！?/p>

我這才知道，顧行舟雖然是私生子，但他父親顧大帥的原配夫人，也就是我的婆婆，還在世。顧大帥夫人是個深居簡出的老夫人，據(jù)說身子不太好。

我跟著王媽去了大帥夫人的院子。院子比我的清風院大多了，假山流水，雕梁畫棟，透著一股子富貴氣。大帥夫人坐在正廳的主位上，她穿著一身墨綠色的絲綢旗袍，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看起來很有精神。

“給夫人請安?！蔽疑锨靶卸Y。

“起來吧?！贝髱浄蛉说穆曇艉軠睾停瑤е环N天然的上位者的威儀。她仔細地打量了我一番，然后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是個好孩子?！?/p>

我心里松了一口氣?？磥磉@位婆婆不像我想象中那么難相處。

早膳很簡單，幾碟清淡的小菜，一碗小米粥。大帥夫人沒有問我關于顧行舟的事情，只是和我聊了些家常，問我習不習慣顧家的生活。我小心翼翼地回答著，不敢有絲毫差池。

用早膳，我便告辭回了清風院。王媽跟著我回了院子，在我坐下后，她突然壓低了聲音，說道：“少夫人，有些事情，奴婢覺得有必要同您說一說?！?/p>

我看向她，示意她繼續(xù)。

“少帥他…性子有些孤僻，不太喜歡與人親近?！蓖鯆岊D了頓，繼續(xù)說道：“您來了顧家，好好照顧少帥，就是最大的本分?！?/p>

她的話讓我心里一沉。孤僻？不喜歡與人親近？這和傳聞中的暴戾似乎有些出入。但她說的本分，我卻聽懂了。顧行舟買下我，不是為了情愛，只是需要一個擺設，一個名義上的妻子。而我的本分，就是做好這個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