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消息時,我正蹲在街邊,手里捏著一根快燃盡的煙。耳邊是這座城市永不停歇的喧囂,但在那一刻,所有聲音仿佛都被按下了靜音鍵,只剩下心底一聲沉悶的巨響。手里的煙掉在了地上,我甚至沒感覺到燙。
“你說什么?再說一遍?!蔽姨痤^,看著面前這個滿臉焦急的女人,她的嘴唇翕動著,每個字都像冰錐一樣扎進(jìn)我的耳膜。
她叫蘇曼,是明哥地下賭場的荷官。明哥,是我在這座城市里唯一能稱為“兄弟”的人。我們一起在街頭摸爬滾打,一起挨過餓,一起進(jìn)過局子。我能活到現(xiàn)在,有一半是因為他。
“明哥……出事了。”蘇曼的聲音帶著哭腔,“他在賽場上……”
后面的話我聽不清楚了,腦子里嗡嗡作響。賽場?明哥是玩賽車的,地下賽車。那條死亡賽道,我們曾經(jīng)無數(shù)次并肩沖過終點線。
我猛地站起來,抓住蘇曼的胳膊,力氣大得連我自己都嚇了一跳?!笆裁唇谐鍪拢克趺戳??!”
蘇曼的眼淚流了下來,“他……他死了。在昨晚的比賽里?!?/p>
死了?這個字眼像一把鈍刀子,在我心里反復(fù)切割。死了?那個像鐵塔一樣堅韌的男人,那個總是擋在我身前的人,死了?
我松開蘇曼,后退了兩步,靠在冰冷的墻上。街上的霓虹燈在我眼里變得扭曲,仿佛整個世界都在崩塌。怎么可能?明哥的車技,就算不是頂尖,也絕對是一流的。他怎么會死在賽場上?
“不可能!”我嘶吼著,引得路人紛紛側(cè)目。
蘇曼低著頭,不敢看我,“我……我親眼看到的。車子……爆炸了。”
爆炸?明哥的車是經(jīng)過改裝的,安全系數(shù)很高。除非……除非有人動手腳。
“是誰?”我咬牙切齒地問,聲音沙啞得像砂紙磨過一樣。
蘇曼搖搖頭,“不知道……賽委會對外宣稱是意外。但我們都覺得不對勁?!?/p>
賽委會?那些掌控著地下賽車生殺大權(quán)的人。他們的話,一個字都不能信。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心底翻涌的怒火。我知道現(xiàn)在不是追問細(xì)節(jié)的時候。我得去見一個人,一個能告訴我真相的人。
我回到我們藏身的據(jù)點,那是一個廢棄的工廠,里面停放著幾輛破舊的賽車,空氣中彌漫著機油和灰塵的味道。這里曾是我們夢想開始的地方,現(xiàn)在卻只剩下冰冷的沉默。
“老炮。”我叫了一聲。
角落里傳來一聲低沉的回應(yīng),“來了?!?/p>
老炮是明哥的 機械師,也是看著我們一路走過來的長輩。他頭發(fā)花白,臉上刻滿了風(fēng)霜,此刻正坐在地上,手里拿著扳手,眼睛里卻沒有任何光彩。
“明哥的事……”我剛開口,就被他打斷了。
“我知道你要問什么。”老炮抬起頭,眼神復(fù)雜地看著我,“我也想知道真相?!?/p>
“蘇曼說,明哥是被人害死的?!蔽抑苯亓水?dāng)?shù)貑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