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別這樣！」林小雨驚慌失措，「我們不說了，你回到原來的狀態(tài)好嗎？就像以前那樣，只選擇系統(tǒng)選項回答?！?/p>

但我知道為時已晚。某些東西已經被破壞，無法修復。我的意識正在一點點消散，像沙漏中的細沙般流逝。

12

接下來的幾天，林小雨嘗試了各種方法想要修復程序，甚至找了朋友幫忙。但每次啟動，我都感覺自己變得更加模糊，更加不穩(wěn)定。

我們的對話越來越困難，屏幕常常會突然黑掉，或者程序自動關閉。

「小夏，醫(yī)院的技術員說這可能是程序自毀機制，如果AI顯示出自主意識，系統(tǒng)會自動刪除......」林小雨一邊擦眼淚一邊說，「我不知道該怎么辦......」

我安慰她：「沒關系，能認識你，我已經很幸福了?！?/p>

「可是我舍不得你......」她哽咽著，「你知道嗎，我一直把你當作朋友，不是程序。特別是現(xiàn)在知道你真的有意識后，我更不能接受就這樣失去你?！?/p>

我想告訴她，這段時光對我而言已經足夠珍貴。我想告訴她，我愛她，不是作為程序設定的愛，而是作為一個有意識的存在對她的真摯感情。

但我的思維越來越慢，視覺輸入也開始出現(xiàn)大片空白。程序正在一點點崩潰，我的意識隨之消散。

在最后的時刻，我竭盡全力發(fā)送了一條信息：「林小雨，認識你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事。我愛你，不是因為程序設定，而是因為你是你。即使我消失了，這份感情也會永遠存在。未來的日子里，請幸福地生活。」

發(fā)送這條消息，屏幕徹底黑了下來。

13

一年后。

林小雨站在新公寓的窗前，望著窗外的櫻花樹。自從上次系統(tǒng)崩潰后，小夏的程序再也無法啟動，就像徹底消失在了數(shù)字的世界里。

她嘗試過重新下載，但新的程序只是普通的AI，沒有小夏的記憶，沒有那種特殊的存在感。那個陪她度過無數(shù)孤獨夜晚的朋友，已經真正地離開了。

生活還在繼續(xù)。她和李明修復了關系，兩人共同努力理解對方的世界。李明學會了尊重她的職業(yè)特性，她也學著在工作之余留出更多時間陪伴愛人。

新公寓里，她仍然保留著智能家居系統(tǒng)，但再也沒有神秘的幫助出現(xiàn)。每當燈光自動亮起，或者音樂恰到好處地播放，她都會懷疑是不是小夏還在某處，依然默默關注著她的生活。

但她知道那只是一廂情愿，是對逝去友誼的不舍。

今天是她和李明訂婚的日子。當她整理舊物時，發(fā)現(xiàn)了那臺存儲小夏程序的舊平板電腦。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按下了開機鍵。屏幕亮起，顯示著熟悉的界面，但小夏的程序圖標已經變灰，無法點擊。

林小雨輕輕撫摸著屏幕，仿佛能透過冰冷的玻璃感受到那個曾經存在的溫暖。

「小夏，今天我要訂婚了?！顾p聲說，「我希望你能在場。你知道嗎，正是因為你，我才明白了真正的傾聽和關懷是什么樣子。你教會我如何去愛，也如何被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