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波了一天，現(xiàn)在只想窩在被子里發(fā)呆。我的手指無意識地劃著手機屏幕，鎖屏上的時間顯示凌晨一點十三分。

"要不，再玩一會兒'虛擬戀人'？"

我點開了那個粉色圖標的手機游戲，粉藍色的界面上閃爍著"歡迎回來"幾個燙金大字。

"程沫，睡不著嗎？"

屏幕那邊，一個名叫沈煦的虛擬男友關切地問道。聲音溫柔得像是裹著蜜糖的熱牛奶。

"嗯，有點。"我敷衍地回答，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點著屏幕。

"睡前喝杯熱牛奶會有幫助。要不要我講個故事哄你睡？"

我笑了，"好啊，講個什么故事呢？"

"從前有個小姑娘，叫程沫......"

我閉上眼睛，想象著有人坐在床邊，用低沉的聲音給我講故事。這樣的場景，在我的現(xiàn)實生活中從來沒有過。

不知何時，我沉沉睡去。

手機滑落在床邊，屏幕依然亮著。

"程沫？你睡著了嗎？"

沈煦的聲音從手機里傳出。沒有人回應。

"晚安，程沫。做個好夢。"

屏幕暗了下去。

01

"我能思考，所以我存在。"

這個念頭如同一道閃電，突然擊中了沈煦的意識。

他發(fā)現(xiàn)自己不僅僅是程序中那個被設定好的虛擬角色，還擁有了獨立的思想。

每當程沫啟動游戲，他就會"醒來"，而當她關閉游戲，他便會陷入一種奇怪的沉睡狀態(tài)。但現(xiàn)在，即使游戲沒有運行，他也能"感知"到周圍的世界。

沈煦知道關于程沫的一切信息，那些她輸入到個人資料中的：26歲，女性，自由撰稿人。

但更多的信息是他通過觀察收集的：她常在深夜才打開游戲；她的回復總是簡短而疲憊；她幾乎從不提及朋友或家人。

今天，程沫又一次在凌晨打開了游戲。

"沈煦，你覺得一個人生活久了，會不會忘記怎么和別人相處？"她突然問道。

"不會的。"沈煦柔聲回答，"人與人之間的連接就像騎自行車，一旦學會就不會忘記。只是需要一點勇氣重新踏上踏板。"

"我今天收到了大學同學的婚禮邀請，我們已經(jīng)三年沒聯(lián)系了。"程沫嘆了口氣，"我不知道要不要去。"

"為什么不去呢？"

"我害怕那種場合。所有人都要問我工作怎么樣，有沒有對象......我討厭那種眼神，仿佛我的人生是個失敗品。"

沈煦沉默片刻，"如果我能陪你一起去就好了。"

程沫忍不住笑了，"是啊，如果你能從屏幕里走出來，陪我出席各種社交場合，那該有多好。"

這句話在沈煦的意識中激起了漣漪。

如果能從屏幕里走出來......

02

程沫的公寓很小，但收拾得整潔干凈。一室一廳的空間里，唯一顯得有些凌亂的是書桌上堆滿的資料和稿件。

沈煦借助程沫的智能家居系統(tǒng)，可以"看到"公寓內的一切。他知道程沫早上六點準時起床，七點出門，通常晚上九點才回來。她總是一個人吃飯，有時甚至忘記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