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阮清弦緩緩清醒。
睜開雙眼的瞬間,便對上一雙琉璃般的眸子,唇間似乎還殘留著柔軟的觸感,她張了張嘴,聲音沙啞的不成樣子。
“阿徵?!?/p>
“我在?!?/p>
宮遠徵說著,便將她小心翼翼的扶起,將桌邊一直備著的溫水緩緩喂給她。
一口溫水下肚,她才覺得自己活了過來。
視線落到自己被綁的跟沙包一樣的雙手上,有些哭笑不得。
宮遠徵注意到她的視線,抿了抿唇,整個人的情緒都不由自主的低落。
“手還得再養(yǎng)一個月才行?!?/p>
阮清弦盯著手看了許久,最后點了點頭,歪著腦袋去看宮遠徵。
“那,阿徵要給我喂一個月的飯才行。”
“好。”
阮清弦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夢,夢里,她叫文瀟。
夢境是支離破碎的,就好像是前世今生一般,大夢歸來,只依稀記得,一張臉,
一張和阿徵一模一樣的臉。
夢中,他總是癡情又落寞的看著自己,嘴角含著的笑總是那樣的苦澀。
初醒時,她的意識是茫然的,可是,心底卻有一個聲音再叫囂。
這一世,你不能負他。
宮遠徵為了她行動方便,特意做了一個輪椅。
午時,宮遠徵突然看見了門外堆放的一根根木頭,那本來是卓翼宸準備給她做的秋千。
想起卓翼宸,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可明明才過了不過幾日。
該死的,他為什么會想念那個鳩占鵲巢的家伙!
宮遠徵臉色瞬間難看,釘釘子的動作,也變得粗魯了些。
“嘶——”
垂眸看著不小心被刺破的指尖,殷紅的血落下,耳畔突然傳來愛人焦急的聲音。
“阿徵!受傷了嗎?”
宮遠徵回頭看去,下一刻,便抬腳朝著阮清弦走去。
少女柔軟脆弱的臉上是擔憂,因為行動不便,眉頭蹙得很緊。
“阿徵!”
少年低著頭,好看到極致的手指,將血液一點點染上她的唇瓣,那樣近的距離,漆黑的睫毛根根分明,感受到阮清弦呼吸的停滯,他抬眸,湊到她的耳邊。
“呼吸。”
阮清弦的臉上瞬間飛起兩坨紅暈。
下意識抿唇,卻嘗到了他血的味道,嬌氣的蹙眉。
“為什么把血擦我嘴上?”
她似乎有些生氣,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
“我的血很貴?!?/p>
他勾起單邊的嘴角,像是一只狡猾的狐貍,可眉眼卻暗藏得意。
說罷,轉身,蹦蹦跳跳的去修秋千,長發(fā)上的鈴鐺,叮叮當當,像是夏日的奏曲。
阮清弦看著他,氣笑了。
“幼稚?!?/p>
這樣想著,卻下意識伸出舌尖舔了舔唇。
嗯,不能浪費。
宮遠徵不擅長木工,擅長木工的是商宮,所以,那秋千做了三日。
三日,阮清弦已經可以下地,比起不擅長的木工,他對藥理更加熟悉。
清晨,晨露未消。
阮清弦便坐到了秋千上,還纏著紗布的指尖,緩緩勾住秋千繩,腳下微微用力,那秋千便緩慢的動了起來,這幾日病弱,宮遠徵特意給她穿著鮮紅色的衣衫,此刻,徵宮內,遠遠看著,便好似綻開的一朵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