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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堂祭拜的日子漸近。
之菀思來想去,實在是有件事需要藏海幫忙。
趁著夜色,她挑了些禮品,帶著這幾日研究出來的侯府地圖朝藏海的郁園找去。
院子里空無一人,屋內(nèi)也不見燭光搖曳,之菀歪著頭張望了片刻,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偏偏藏海不在。
她輕嘆一聲,肩膀微微耷拉下來。
轉過身,漆黑的夜色里卻無聲地站著一個人,之菀渾身一顫,認出身形頎長的藏海。
之菀你…你怎么在我身后?
月光映得藏海的輪廓半明半暗,他走近幾步,微微勾唇。
藏海在下剛剛忙碌完回來,未曾想竟碰見三小姐在我院中…鬼鬼祟祟。
之菀嘴唇翕動,不自在地挺了挺腰身。
之菀我哪有鬼鬼祟祟的。
藏海高大的身影籠罩在她的面前,他俯了俯身,緊緊盯著她。
藏海那三小姐找我想做什么?
之菀抬頭直直地看著他,藏海眸光輕顫,反倒避開了她的目光。
之菀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說著,之菀不容拒絕地將帶來的禮品塞給藏海。
藏海我好像還沒說要幫你。
之菀揚了揚下巴。
之菀但禮你已經(jīng)收了。
藏海捧著著她遞來的珠寶,無奈地笑了笑。
藏海三小姐,這忙,我真的幫不了您。
之菀的神情微凝。
她還沒說是什么忙呢,他便道幫不了。
這是壓根就不想幫吧。
之菀沒關系。
之菀也不是死纏爛打之人,況且她來前便做好了被他拒絕的準備。
之菀這些東西,就當還你那日請我看戲的錢了。
之菀往院外走去,錯身之際微涼的夜風吹過她的發(fā)絲,輕盈盈地撫過藏海的臉龐。
藏海的掌心收緊,側了側身。
藏海歲奴。
他的聲音似是有些沙啞,之菀不受控地頓了頓腳步,她回眸,微微蹙眉含著疑惑。
不待之菀問出口,藏海便頷首拱手道。
藏海三小姐慢走。
之菀看不清他的神情,仿佛方才的那一聲只是她的錯覺。
她走遠之后,藏海依舊保持著動作站在原地,可他的身子卻抑制不住地顫抖起來,眼眸里的殺意與恨意交織,混著淚水,一同滑落。
藏海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接近平津侯,殺他為全家報仇。
他去過侯府的財庫里,那里藏著一間地下密室,而他在那間密室見到了他的爹娘——
他們被平津侯剝皮揎草,殘忍的虐殺下是平津侯可怕的野心。
藏海更加堅定復仇的決心,他要在莊家祠堂刺殺平津侯,自然要拒絕之菀的請求。
但方才的那一聲‘歲奴’,卻是他滿心謀計下唯一露出的真情實感。
藏海很想她,但他不能說。
他也知道之菀不記得他了,這樣也好,不記得便不會痛苦,不會被他牽連。
……
夜半三更,之菀的槿園里鬧出了些動靜。
隔日,侯府里傳開了……
“你昨夜聞見槿園里有女子的啼哭聲嗎?”
“???三小姐不是住在槿園嗎?”
“是啊,那三小姐素來孤僻,聽槿園伺候她的小丫鬟說三小姐被夢魘纏了身?!?/p>
“莫不是沾染了不干凈的東西?!”
“快別胡亂,先侯的忌辰在即,這話要是進了侯爺?shù)亩铮⌒娜祟^不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