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將二人對自己的意義拉到一條線上,東方淮竹猛地頓住。她自知與席憐認識的時間更短,頗為吃虧,所以三人日常相處時總會不自覺噤聲,好像一縷若有若無的空氣。
哪怕席憐經常提起一旁沉默的她也無濟于事,東方淮竹的想法刻進腦海中,無法輕而易舉改變。
而如今,席憐竟然說“你們都是對我很重要的人”,這讓她如何做到心如止水。
席憐渾然不知自己一番話爭取來了好感卡一張,全然沉浸在為他們埋下伏筆的后續(xù)中。
席憐日后若是我不在了,你們也要懂得車遙馬慢。
王權弘業(yè)只當席憐在開玩笑,認識這么久,他已經習慣也離不開席憐的存在,好似生命所需必要的氧氣,離開便會心脈枯竭。
王權弘業(yè)憐憐又在說玩笑話。
王權弘業(yè)哪怕是你想走,我也不會允許。
現(xiàn)在說這些太早了,席憐沒繼續(xù)說些什么,目光投放至遠山錯落。
稽查司很快到達,暗漆大門終年蒙著層霜色,青銅獸首銜著的銅環(huán)積滿暗綠銹跡,每一道裂紋都像淬毒的刃口。
席憐不喜歡這里的陰濕氣,也太過血腥些。她位于二人中間前進,用衣袖輕掩口鼻。
司內回廊九曲十八彎,青磚縫隙里滲出經年累月的血漬,每一間密室內,檀香混著墨汁與刑具碰撞的聲響,編織成令人窒息的羅網(wǎng)。
走到拐角時,席憐瞧見前方大馬金刀坐在椅子上漫不經心閱本的人,想來那便是稽查司負責釋人的頭兒。
王權弘業(yè)與席憐是什么人,雖說稽查司在一氣盟管轄范圍內,但底下這群小嘍啰可是從沒見過他們的臉,于是慣常趾高氣昂地翹起腿。
東方淮竹率先說清來意后,那人又抱著不屑問了些相關內容,這樣的情況他見多了,看著還挺人模狗樣的男女,誰知道好不好騙呢。
“想贖人,拿出四百兩銀子簽字,十日后來提?!?/p>
“這證書也不管用,稽查司有稽查司的規(guī)矩?!?/p>
明顯是這樣干多了,與旁人說話時眼底的習以為常藏也藏不住,就等著幾人沒錢讓他們滾蛋了。
王權弘業(yè)欲言又止,突然有了個別的想法。
王權弘業(yè)憐憐,你應該帶銀子了吧?
皮球竟踢到她身上了,席憐皮笑肉不笑道:
席憐這錢我自然是有的。
席憐不過沒那么多,不如你抵押些東西如何?
席憐這人沒別的,就是錢多。不過她自然沒閑到帶四百兩銀子在身上,帶多了也沉。
王權弘業(yè)我可沒什么能抵押的東西,就空蕩蕩一個人。
席憐面不改色,摸向他腰間的王權劍。
王權弘業(yè)正想與席憐欲拒還迎,沒想到那人不耐煩起來,險些用簽子戳中席憐腳邊。
席憐瞧見王權弘業(yè)的表情肉眼可見變冷,看向那人的眼里淬滿寒冰。
可還有蠢人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見王權弘業(yè)滿臉陰鷙,內心驚了片刻,隨后被惹怒似的叫囂:
“你看什么看?有錢就帶人,沒錢快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