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拍打著咖啡店的玻璃窗,像無數(shù)細小的手指在敲擊。我機械地擦拭著咖啡機,目光卻不由自主地飄向墻上掛著的電視。屏幕上,時代少年團正在表演他們最新的主打歌,宋亞軒站在中央,聲音清澈得像山間的溪流。
"簡安!別發(fā)呆了,那邊的客人等著點單呢!"店長林姐的聲音把我拉回現(xiàn)實。
"啊,對不起!"我慌忙放下抹布,抓起點單平板向窗邊的座位走去。心里卻還回蕩著宋亞軒剛才的高音部分,那聲音總能讓我的心跳漏掉一拍。
窗外雨勢越來越大,街道上的行人匆匆跑過,尋找避雨的地方。我?guī)鸵粚η閭H點完拿鐵和卡布奇諾后,回到柜臺繼續(xù)我的工作。這家位于大學(xué)城附近的咖啡店是我大二以來兼職的地方,雖然工資不高,但足夠支付我的日常開銷和——我摸了摸包里剛到的時代少年團新專輯——那些小小的奢侈。
"聽說時代少年團今天在城西錄節(jié)目,"同事小雨湊過來小聲說,"要是能去看就好了。"
我手里的咖啡杯差點滑落,"真的?離這里多遠?"
"地鐵四十分鐘吧,不過這么大的雨..."小雨遺憾地聳聳肩,"而且我們晚上還有班。"
我嘆了口氣,繼續(xù)低頭做咖啡。追星三年,我連一次現(xiàn)場都沒去過,只能在手機上看他們的舞臺。特別是宋亞軒,那個在舞臺上光芒四射,笑起來眼睛彎成月牙的男孩。我收集了他所有的周邊,手機相冊里全是他的照片,甚至學(xué)著剪輯他的視頻發(fā)在微博上,雖然粉絲不多,但那種與同好分享的快樂是真實的。
門鈴?fù)蝗豁懫?,一陣潮濕的風(fēng)夾雜著雨水的味道涌入店內(nèi)。我抬起頭準(zhǔn)備喊"歡迎光臨",聲音卻卡在了喉嚨里。
七個高挑的身影匆匆擠進咖啡店,帶著雨水的清新和淡淡的香水味。他們抖落傘上的水珠,摘下口罩的瞬間,我感覺自己的心臟停止了跳動。
時代少年團。全員。就站在我面前不到三米的地方。
馬嘉祺正在整理被雨水打濕的劉海,丁程鑫在幫賀峻霖拍打外套上的水珠,張真源和劉耀文小聲討論著什么,嚴浩翔低頭查看手機,而站在最邊上,正抬頭環(huán)視咖啡店的——
是宋亞軒。
真實的,會呼吸的,比屏幕上還要好看的宋亞軒。
我的腿開始發(fā)抖,手指緊緊抓住柜臺邊緣才沒有滑下去。小雨在我旁邊倒吸一口冷氣,指甲掐進了我的手臂。
"七位嗎?請...請這邊坐。"林姐不愧是見過世面的人,聲音只顫抖了一點點,引導(dǎo)他們走向咖啡店最里面的大圓桌——那里相對隱蔽,窗外也看不到。
他們禮貌地道謝,從我身邊走過時帶起一陣微風(fēng)。宋亞軒走在最后,他的衛(wèi)衣帽子還沾著雨水,發(fā)梢濕漉漉的貼在額前,比舞臺上看起來更...人類。更真實。
"簡安!簡安!"小雨瘋狂搖晃我的手臂,"你看到了嗎?是他們是他們!我不是在做夢吧?"
我感覺自己可能是在做夢。也許我趴在柜臺上睡著了,也許我昨天剪視頻到太晚出現(xiàn)了幻覺。但手臂上的疼痛告訴我,這是真的。
"你去招待,"林姐壓低聲音說,"你比我們更了解他們喜歡什么。"
"我?"我的聲音尖得不像自己,"我不行我——"
"快去!別讓他們等久了。"林姐推了我一把。
我深吸一口氣,抓起菜單和平板,走向那張此刻對我而言如同舞臺中央的圓桌。七雙眼睛同時看向我的瞬間,我差點轉(zhuǎn)身就跑。
"下午好,請...請問需要點什么?"我的聲音細如蚊吶,眼睛盯著地板不敢抬頭。
"有什么推薦嗎?"一個溫和的聲音問道。我偷偷抬眼,是馬嘉祺,隊長,他正友善地微笑著。
"我們的...我們的焦糖瑪奇朵和抹茶拿鐵都很受歡迎,"我努力控制聲音不要發(fā)抖,"還有新出的海鹽芝士蛋糕..."
他們小聲商量著,我趁機偷偷看向宋亞軒。他正低頭看菜單,睫毛在燈光下投下細小的陰影,鼻梁高挺的線條讓我想起那些站姐拍的神圖。但沒有任何照片能捕捉到這種近在咫尺的真實感——他右眼角下那顆小小的痣,他喝水時喉結(jié)滾動的樣子,他無意識咬下唇的小動作。
"我要冰美式,謝謝。"宋亞軒突然抬頭,對上了我的視線。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他的眼睛在近距離看是淺棕色的,像透明的蜂蜜,里面盛著溫和的笑意。我張了張嘴,卻發(fā)不出聲音。
"好的...冰美式..."我機械地重復(fù),手指在平板上瘋狂點擊,生怕點錯什么。
點完單后我?guī)缀跏翘踊毓衽_的,后背抵在墻上大口喘氣。小雨興奮地跳來跳去:"他說什么了?他聲音好聽嗎?他認出你了嗎?"
"怎么可能認出我,"我苦笑,"我只是千萬粉絲中的一個。"
但當(dāng)我端著托盤再次走向他們時,宋亞軒抬頭看了我一眼,嘴角微微上揚。那只是一個禮貌的微笑,卻讓我的手腕一軟——托盤傾斜,那杯剛做好的熱美式直接倒在了宋亞軒的腿上。
時間仿佛靜止了。滾燙的咖啡浸透了他的淺色牛仔褲,杯子滾落在地毯上發(fā)出悶響。整個咖啡店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著這場災(zāi)難。
我的血液凝固了。我,簡安,一個默默喜歡了宋亞軒三年的粉絲,剛剛把熱咖啡潑在了他的腿上。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手忙腳亂地抓起餐巾紙蹲下去,卻在半路被宋亞軒握住了手腕。
"沒事的,"他的聲音出乎意料的平靜,甚至帶著笑意,"不是很燙。"
我抬頭看他,發(fā)現(xiàn)他真的在笑,眼睛彎成我熟悉的月牙形。但這不是隔著屏幕看到的笑容,是真實的,對著我的笑。
"我...我去拿濕毛巾..."我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感覺眼淚都要出來了。
林姐已經(jīng)沖過來連連道歉,提出免單和賠償。馬嘉祺擺擺手說沒關(guān)系,其他成員也安慰說只是意外。但我的大腦還在重復(fù)播放那個災(zāi)難性畫面:咖啡在空中劃出的弧線,宋亞軒被弄濕的褲子,他微微驚訝的表情。
當(dāng)我拿著濕毛巾和替換褲子(林姐從員工休息室找來的運動褲)回來時,宋亞軒已經(jīng)去了洗手間。我把東西交給馬嘉祺,然后躲進了后廚再也不敢出來。
"出去吧,他們沒生氣,"十分鐘后,林姐推著我,"那個男孩還問你去哪了。"
"誰?"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就是被你潑咖啡的那個,宋...宋亞軒?"
我鼓起勇氣再次走出去時,他們正在享用咖啡和甜點。宋亞軒穿著明顯小一號的運動褲,褲腳高高地吊在腳踝上方,看起來有些滑稽。他正和嚴浩翔分享一塊芝士蛋糕,嘴角沾了一點奶油。
我躲在柜臺后面偷偷看他,卻發(fā)現(xiàn)他突然轉(zhuǎn)頭,又一次對上了我的視線。他沖我眨了眨眼,然后指了指自己嘴角。我愣了一下,然后意識到他在示意我嘴角也有東西。我慌忙用手背擦了擦,卻發(fā)現(xiàn)什么也沒有。
他在逗我。我的臉?biāo)查g燒了起來。
雨停了,他們準(zhǔn)備離開時,我躲在收銀臺后面假裝整理小票。腳步聲靠近,我抬頭看到宋亞軒站在我面前,其他成員已經(jīng)走到了門口。
"簡安,對吧?"他指著我的名牌,"你的名字很好聽。"
我的心臟快要跳出胸腔。他知道我的名字。宋亞軒知道我的名字。
"對不起...關(guān)于咖啡..."我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
"真的沒關(guān)系,"他笑了笑,"比起這個,我更想知道你是哪個大學(xué)的?看到你包里露出課本了。"
"A...A大,新聞系。"我驚訝于他竟然注意到這種細節(jié)。
"哇,學(xué)霸啊。"他眼睛亮了起來,"我一直很佩服會讀書的人。"
我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傻傻地站著。門口丁程鑫喊了他的名字,他應(yīng)了一聲,然后從口袋里掏出什么放在柜臺上。
"送你的,算是見面禮。"他轉(zhuǎn)身要走,又回頭補充道,"我們很快會再見的,簡安。"
那是一張時代少年團的簽名照,背面寫著日期和"給簡安"。照片上七個人笑容燦爛,而宋亞軒在正中央,比著招牌的剪刀手。
我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宋亞軒走在最后,那條滑稽的運動褲隨著他的步伐晃動。他推門前回頭看了我一眼,嘴角勾起一個微笑,然后消失在門后。
我低頭看著手中的照片,意識到這可能是我平凡人生中最不平凡的一天。而那句"我們很快會再見的",像一句神秘的咒語,在我心中種下期待的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