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怕的是，當她集中精神"感知"時，能清楚看到每個士兵腦后都延伸出一條無形的"線"，全部通向遠處同一個源頭——那個"守夜人"。

"它已經(jīng)控制了避難所的人..."程默喃喃自語。這意味著周教授和小雨可能正走向陷阱，而北方避難所也不再是安全港。

她正準備返回隱蔽處，突然聽到身后傳來枯枝斷裂的聲音。程默迅速轉(zhuǎn)身，匕首在手，卻看到小雨從灌木叢中跌跌撞撞地跑出來，滿臉淚痕。

"小雨？！"程默驚訝地接住撲來的小女孩，"發(fā)生什么了？周教授呢？"

小雨抽噎著說不出話。程默這才注意到她胳膊上有注射痕跡，后頸還有一個奇怪的圓形烙印，像是被某種裝置灼燒出來的。

"教...教授被抓走了..."小雨終于喘過氣來，"那些穿白衣服的人...他們給我們打針...周教授讓我跑...說只有你能救齊叔叔..."

程默的血液瞬間變冷。她小心檢查小雨的后頸烙印，發(fā)現(xiàn)那是一個微小的電子裝置，已經(jīng)被破壞，但形狀清晰可辨——圓圈內(nèi)套著三角形，周圍輻射出八條線，與齊岳畫過的符號一模一樣。

"這是'守夜人'的標記..."程默突然明白，"他們在你身上裝了追蹤器？"

小雨點頭，然后突然抱住頭："它在我腦子里說話...好吵...要我回去..."

程默立刻抱住她，嘗試用自己的能力建立保護屏障。當她的藍光接觸到小雨時，小女孩的痛苦明顯減輕了。

"好點了..."小雨抬頭，眼睛含著淚水，"姐姐...你的眼睛變藍了..."

程默借著小溪倒影看到自己的變化——虹膜邊緣現(xiàn)在有一圈明顯的藍色光暈，與齊岳的眼睛越來越像。

簡易通訊器突然發(fā)出刺啦聲，周教授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傳來："...程默...不要回應(yīng)...前哨站陷落...他們?yōu)?守夜人'工作...正在追蹤信號...齊岳是關(guān)鍵...他的基因中有..."

通訊中斷了，只剩下靜電噪音。程默嘗試回撥，但沒有任何回應(yīng)。

"我們得繼續(xù)前進。"程默做出決定，"遠離前哨站，直接前往避難所。"

小雨擔憂地看著擔架上的齊岳："齊叔叔會好起來嗎？"

程默沒有回答。她跪在齊岳身邊，再次嘗試精神連接。這一次，她不僅感受到齊岳的痛苦，還清晰地感知到那個"守夜人"的存在——它像一個巨大的黑色蜘蛛，盤踞在意識網(wǎng)絡(luò)的中央，無數(shù)"絲線"延伸出去，控制著每個感染者...以及那些叛變的科學家。

最令人不安的是，程默能感覺到"守夜人"正在通過齊岳觀察她，研究她。而且...它對她有著某種扭曲的渴望，就像饑餓的人看到美食。

"我不會讓你得到他的。"程默低聲說，既是對齊岳也是對那個存在，"也不會讓你得到我。"

她拿出父親的生物芯片，在陽光下仔細觀察。那個小小的裝置中，蘊含著改寫DNA的力量。程默突然有了個瘋狂的想法——如果原始酶能重置基因，而她現(xiàn)在的血液含有抗體...也許不需要復(fù)雜設(shè)備，直接輸血就能幫助齊岳？

"值得一試。"程默自言自語。她將芯片小心地貼在齊岳頸部的靜脈處，然后用匕首劃開自己的手腕。

鮮紅的血液中泛著微弱的藍光，滴在生物芯片上。芯片立刻激活，發(fā)出更強的藍光。程默將齊岳的嘴掰開，讓混合著自己血液和酶溶液的液體流入他口中。

起初沒有任何反應(yīng)。然后，齊岳的身體突然弓起，所有肌肉繃緊到極限。他發(fā)出無聲的尖叫，藍色血管如暴怒的蛇般在皮膚下扭動。

小雨害怕地躲在程默身后："他在疼..."

"我知道，寶貝。"程默抱住她，自己的手臂也在隱隱作痛。通過精神連接，她感受到齊岳體內(nèi)正在發(fā)生一場戰(zhàn)爭——原始酶和她血液中的抗體正在與病毒及控制信號激烈對抗。

這場內(nèi)在戰(zhàn)斗持續(xù)了近十分鐘。終于，齊岳的身體慢慢放松，呼吸變得平穩(wěn)。最明顯的變化是他皮膚下的藍色血管網(wǎng)絡(luò)——它們不再狂暴地脈動，而是形成了某種有序的圖案，就像...某種防護網(wǎng)？

齊岳的眼睛緩緩睜開。虹膜仍是藍色的，但瞳孔恢復(fù)了正常人類的圓形。當他看向程默時，眼中閃爍著清晰的認知。

"程...默..."他的聲音沙啞但清醒，"我回來了..."

程默喜極而泣，不顧一切地抱住他："歡迎回來，搭檔。"

齊岳虛弱地抬手，輕觸她臉上的淚水。他的指尖仍有輕微的變異，但已經(jīng)比之前人性化多了。"你救了我...用你的血..."

"團隊合作。"程默試圖微笑，卻因失血而頭暈?zāi)垦！?/p>

齊岳立刻注意到她的狀態(tài)："你需要休息...等等，"他突然警覺地環(huán)顧四周，"小雨和周教授呢？"

程默簡要解釋了情況。齊岳的表情越來越凝重："'守夜人'已經(jīng)控制了部分避難所...我們無處可逃了。"

"那我們殺進去。"程默握緊匕首，藍光在血管中流動，"先救周教授和小雨，然后找到辦法摧毀那個怪物。"

齊岳看著她，突然笑了："你真是個瘋子...知道嗎？"他艱難地坐起來，"但我剛好喜歡這個計劃。"

遠處，火墻已經(jīng)清晰可見，黑煙遮蔽了半邊天空。更近的地方，程默通過感知能力發(fā)現(xiàn)至少二十個被控制的士兵正在向他們的位置包抄。

而最令人不安的是，那個"守夜人"的存在感越來越強，仿佛正在主動搜尋他們。當程默不小心"觸碰"到它的意識邊緣時，一個清晰的訊息傳入她的腦海：

"來吧...我的孩子...回到創(chuàng)造者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