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倆人剛開始是后腦勺對后腦勺,后來不知怎么,竟變成面對面了。
呼吸都吐在了對方臉上,搞得倆人鼻尖都布上了一層小汗珠。
老許心情好,也沒怎么管他倆。
直到下課,才將二人叫醒,讓他倆放學(xué)去他辦公室,也沒說是什么事兒。
……這個周一,是穆潮白和林云青最放肆的一個周一。
幾乎每個老師都會把他倆夸上一夸,還不太有人管。
所以,他倆除了上廁所、吃午飯,就是睡覺,睡了個昏天暗地!
“我說你倆晚上都不睡覺啊?”
“沒一天上課不睡覺的時候,醒醒,”趙昱輕輕推了推林云青的胳膊:“放學(xué)了,我的老天爺。”“這么睡,晚上真還能睡著嗎?”
班級里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這倆人才悠悠轉(zhuǎn)醒。
一睜眼就瞧見趙昱做作的眼神。
“你怎么這么看著我?”穆潮白揉著眼睛問。
“你倆晚上是不是干什么見不得人的事了?”趙昱突然湊到穆潮白面前,一臉嚴(yán)肅。
“說實話,兄弟不告訴別人,是不是……”
“是你大爺!”
穆潮白毫不猶豫給了趙昱一個大腦瓜崩:“是你在想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吧,少看點電影?!?/p>
“我們學(xué)霸學(xué)習(xí)很費腦子的,考完試是要好好休眠才能恢復(fù),刁民休想歪了?!?/p>
穆潮白說著便起身,林云青跟著,一起去了老許辦公室。
老許上來就給他倆兩套卷子?!斑@是一中的月考卷子,你們拿回去做做?!?/p>
老許此舉,算是與他倆不同而和,本來還想上網(wǎng)找找,這回倒是省事了。
“謝謝許老師?!?/p>
“謝了?!?/p>
二人微微欠身道謝,老許一臉欣慰,看他們倆跟看自家兒女似的。
收了卷子,二人聚在穆潮白家?!岸ê昧耍活D烤肉?!?/p>
林云青豎起一根手指:“不算數(shù)學(xué),誰分?jǐn)?shù)低誰請吃肉?!?/p>
“好,一言為定,”穆潮白笑著說。
掐了點,定了時,當(dāng)二人低頭看卷子時,時間仿佛凝固了,樓下的喧囂都自動消了音。
二人做卷子到半夜,算出總成績,除了數(shù)學(xué),林云青比穆潮白高了11分。
“厲害啊!”“牛哇!”
二人異口同聲的說,都有自己的出發(fā)點。
這套卷子的難度,比林云青從前學(xué)校的相差無幾,穆潮白竟然還能穩(wěn)定發(fā)揮。
這就說明他就算不在北方這小破城,換去任何一所高中,都是學(xué)霸。
能不牛嗎?
而穆潮白則覺得,這小姑娘除了數(shù)學(xué),其他每科都能超他。若日后有朝一日,她不偏科了,自己豈不是拍馬也趕不上?
倆人在心里互夸一頓對方。
“你輸了,請客,”林云青說。
“好,你定時間吧,”穆潮白往沙發(fā)上一靠,淺笑道。
“明天晚上怎么樣?”林云青開始收卷子:“正好快到清明了,學(xué)校應(yīng)該放假吧。”
“咱們可以放肆吃,不用有早起負(fù)擔(dān)……”“清明之后吧,”穆潮白突然打斷林云青的話,似乎情緒有些低落。
“哦,也行,你不賴賬就行,”林云青大眼睛賊溜溜地轉(zhuǎn)。
“我出去轉(zhuǎn)轉(zhuǎn),你……”
“哦,我回家睡覺?!?/p>
林云青擺擺手,出了門,打開門進(jìn)了對門。
剛關(guān)上門就聽到對門的關(guān)門聲,跟二重奏似的。真下樓了?
其實林云青本想下意識問問,大半夜的,快十二點了,上哪兒走去?
但理智讓她閉了嘴。
雖說人的八卦之心是永遠(yuǎn)燃燒著的,可人類的高級就在于,擁有意識判斷對錯。
還擁有意志控制自己不犯錯。
他們還沒熟到那個地步。
林云青準(zhǔn)備洗漱睡覺了,眼皮都打架了。
正走到窗戶前要拉窗簾,就見到樓下一道人影,蹲在馬路牙子上,手里夾著一根煙。
穆潮白?
林云青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今天晚上沒有星星,月亮卻很亮,少年的黑發(fā)鋪滿了銀色,嘴里吐出的煙霧,讓他緊皺的眉頭若隱若現(xiàn)。
他在愁什么?
林云青的困意沒了大半,許是北方的四月,并不算溫暖。
也許是樓下人孤獨的身影,讓她多有感觸。
當(dāng)天晚上就失眠了。
沒怎么睡,頂著黑眼圈就上學(xué)了。
老許一進(jìn)門,就宣布有一個壞消息和一個好消息,問他們先聽哪個。
大家都說想聽好的。
“好消息就是,五一放假前,我們學(xué)校會舉行一次馬拉松比賽?!?/p>
此話一出,班級里頓時‘嗡嗡’的議論起來。
趙昱更是得意的回頭拋個媚眼。
“這次馬拉松啊,學(xué)校非常重視,以年組為單位,高三不參加?!?/p>
“雖然你們離高三還有一年半時間,但這次比賽,也很有可能就是最后一次活動?!?/p>
“我還是希望大家都能參加,鍛煉一下意志力也是好的嘛?!?/p>
老許開始動員了。
就是他現(xiàn)在說話,已經(jīng)沒了吸引力。
班級里已經(jīng)炸開鍋了。
“還有一個壞消息,這次清明……”
班級里瞬間安靜。
一個個苦大仇深的看著老許。
“不用這么看我,都是學(xué)校將老許淹沒。
可林云青此時,心中一片空白,只有昨晚月下,那一道身影。
旁邊的人沒來。
出什么事了嗎?
林云青忍不住的想。
接下來的幾天里,直到周五放假,穆潮白一直都沒露面。
他家的門一直關(guān)著,把手上落了一層薄薄的灰。
手機(jī)消息也不回,好像憑空消失了。
可看老許并不著急,照老許以往的性子,連續(xù)逃課這么多天,一定會炸毛。
趙昱也跟她說,清明前后幾天,穆潮白是不上學(xué)的。
仿佛他們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心中一陣郁悶。
“日立,Y城有沒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風(fēng)景唯美一點的,有點意境的地方?!?/p>
林云青拿起手機(jī),給趙昱發(fā)了條消息。
這廝很快就回了過來:“有啊,就是有點遠(yuǎn)?!?/p>
說完,趙昱發(fā)來一張照片,上面是一張銹跡斑斑的大船,很滄桑,很……有故事。
是林云青喜歡的類型。
林云青:“在哪兒在哪兒,快告訴我?!?/p>
趙昱:“給你發(fā)地圖,不過這個導(dǎo)航只能到大船附近,剩下的你得自己走。”
林云青:“行,告訴我怎么走就行?!?/p>
趙昱:“按照導(dǎo)航走,到終點后,直走,會越走越荒,別怕,穿過一條小林子,往左走?!?/p>
趙昱:“記得,一定是往左,豬頭囑咐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