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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程鑫推開練習(xí)室的門時，裴硯笙正蜷縮在角落的懶人沙發(fā)里打游戲。

她兩條腿隨意搭在扶手上，衛(wèi)衣領(lǐng)子歪到鎖骨處，手機屏幕的光映在臉上，將那顆淚痣襯得忽明忽暗。

丁程鑫不是說今天沒行程？

他反手鎖上門，順手把窗簾拉嚴實。

五月的陽光太囂張，照得她總瞇著眼揉鼻尖。

裴硯笙晨姐說晚上有直播互動......

她頭也不抬，手指在屏幕上劃得飛快。

裴硯笙但是是下午三點開，現(xiàn)在才十點——喂！你干嘛？

手機被抽走的瞬間，她像只炸毛的貓，赤著腳就要跳起來搶。

丁程鑫單手把手機舉高，另一只手拎著保溫袋晃了晃。

丁程鑫我媽新做的酒釀圓子，冰鎮(zhèn)過的。

見她瞬間偃旗息鼓，乖乖盤腿坐好，他嘴角翹了翹。

這招用了七年，從她十五歲偷吃劇組盒飯被逮住開始，就屢試不爽。

瓷碗遞過去時，她突然"啊"了一聲。

裴硯笙我上周說想吃這個來著？

丁程鑫你上周還說要把劉耀文養(yǎng)的仙人掌薅禿。

他屈指彈她額頭。

丁程鑫快吃，等會兒帶你去個地方。

裴硯笙叼著勺子含混不清地問去哪，丁程鑫卻只是低頭整理她散開的鞋帶。

陽光從窗簾縫隙漏進來，在他發(fā)梢鍍了層金邊。

她盯著他頭頂?shù)陌l(fā)旋發(fā)呆，想起十七歲那年舞臺，這人也是這么蹲在后臺，把她跳斷的芭蕾舞鞋鞋帶系成蝴蝶結(jié)。

丁程鑫到了。

丁程鑫剎住自行車時，裴硯笙正揪著他衣擺數(shù)路過第幾個紅綠燈。

面前是公司后巷的老居民區(qū)，墻根野薔薇開得潑辣，爬山虎順著生銹的消防梯往上瘋長。

他熟門熟路拐進單元樓，鑰匙轉(zhuǎn)動聲驚動樓道聲控?zé)簟?/p>

頂樓天臺門"吱呀"推開那刻，裴硯笙倒吸口氣——廢棄的儲水罐被改造成玻璃花房，波斯菊與藍雪花在風(fēng)里搖晃，角落里甚至擺著藤編吊籃，軟墊上印著星黛露圖案。

裴硯笙你什么時候......

丁程鑫上個月拍夜戲結(jié)束出來弄的。

丁程鑫從吊籃底下摸出噴壺，指尖試了試水溫。

丁程鑫劉耀文非說這是中老年養(yǎng)生基地。

他側(cè)頭看她躡手躡腳摸向日葵的樣子，喉結(jié)動了動。

其實儲水罐是他大三那年就盯上的，每次陪她躲私生飯翻墻時，總聽她念叨想要個秘密基地。

裴硯笙突然蹲在花叢里不動了。

丁程鑫刺扎手了？

他慌忙撥開花枝，卻見她捏著片藍雪花瓣，耳尖泛紅。

裴硯笙丁程鑫，你是不是......

后半句卡在喉嚨里，變成含混的咕噥。

丁程鑫是不是什么？

丁程鑫學(xué)她蹲下來，白襯衫袖口蹭上泥漬。

吊籃的影子斜斜籠住兩人，他看見她睫毛在眼下投出顫動的弧光。

蟬鳴突然喧囂起來。

裴硯笙猛地跳起來。

裴硯笙我知道了！這是你準備拍vlog的新場景對不對？我就說最近物料背景太單調(diào)......

她原地轉(zhuǎn)了個圈，馬尾掃過波斯菊金燦燦的花盤。

裴硯笙這邊可以架機位，那邊放反光板——

手腕突然被握住。

丁程鑫的掌心有薄繭，是常年練舞留下的。

他仰頭看她，喉結(jié)上下滾動。

丁程鑫裴硯笙。

連名帶姓的稱呼讓她僵在原地。

丁程鑫我上周路過學(xué)校，看到玉蘭開了。

她眨眨眼。

裴硯笙所以？

丁程鑫你大一演話劇那次，把玉蘭花塞給我說是道具。

他拇指無意識摩挲她腕骨。

丁程鑫后來謝幕時，主角根本沒拿花。

蟬鳴聲更響了，混著誰劇烈的心跳。

裴硯笙丁程鑫你......

她聲音發(fā)虛。

丁程鑫我什么？

他站起來，影子完全罩住她。

丁程鑫說好要坦率的是誰？上個月喝醉抱著我哭，說喜歡......

裴硯笙啊啊啊不許說！

她跳起來捂他的嘴，卻被他順勢圈進懷里。

藍雪花的香氣突然濃得嗆人，她額頭抵著他胸口，聽見悶悶的笑聲震得耳膜發(fā)麻。

丁程鑫今年初雪那天。

他低頭，呼吸掃過她泛紅的耳垂。

丁程鑫你在休息室睡著，說夢話喊了十七次我的名字。

裴硯笙猛地抬頭，額頭撞上他下巴。

兩人同時"嘶"了一聲，卻在看到對方齜牙咧嘴的表情時笑作一團。

吊籃被撞得晃起來，丁程鑫伸手替她撥開碎發(fā)，指尖停在耳后沒挪開。

裴硯笙丁老師。

她突然正經(jīng)起來。

裴硯笙你知道我昨天為什么NG十次嗎？

丁程鑫導(dǎo)演說你看到馬嘉祺拿的藍莓冰淇淋走神。

裴硯笙......我是看到冰淇淋車后面，有人在給女朋友擦沾到奶油的嘴角。

她揪住他襯衫下擺。

裴硯笙就像你現(xiàn)在這個角度。

風(fēng)卷著藍雪花掠過天臺，丁程鑫的吻落在她眼角淚痣時，裴硯笙突然想起之前拍戲，老演員說真正的情意都藏在未說完的半句話里。

此刻她突然懂了那些欲言又止的晨光與暮色。

手機在口袋里震動，經(jīng)紀人發(fā)來提醒直播的消息。

丁程鑫替她擦掉鼻尖沾的花粉，轉(zhuǎn)身時手腕卻被拽住。

裴硯笙下次......

她踢著石子小聲說。

裴硯笙帶馬哥做的曲奇來，配酒釀圓子。

他反手扣住她掌心。

丁程鑫曲奇沒有，不過劉耀文偷藏的跳跳糖可以嗎？

蟬鳴震耳欲聾的盛夏，兩個影子在玻璃花房投成完整的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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