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雨水沖刷著貧民窟泥濘的街道,十二歲的沐刈蜷縮在廢棄紙箱堆里,瘦小的身軀因饑餓和寒冷而顫抖。
他的右臂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刀傷,血水混著雨水滴落,在骯臟的地面上暈開暗紅色的痕跡。
他已經(jīng)三天沒吃東西了。
昨晚,他偷了黑市攤販的半塊面包,結(jié)果被攤主的手下抓住,一刀砍在手臂上。
他拼命逃了出來,但傷口已經(jīng)開始潰爛,高燒讓他視線模糊。
"要死了嗎……"
他閉上眼,意識漸漸渙散。
就在這時,一雙锃亮的皮鞋停在他面前。
"抬頭。"
低沉威嚴(yán)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沐刈勉強睜開眼,雨水順著睫毛滑落,模糊的視線里,他看到一個高大的男人撐著一把黑傘,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
男人約莫五十多歲,面容冷峻,眼神銳利如刀,身上昂貴的西裝與貧民窟的破敗格格不入。
"你叫什么名字?"
沐刈張了張嘴,喉嚨干澀得發(fā)不出聲音。
男人微微皺眉,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強迫他抬起頭。
"眼神不錯。"
他盯著沐刈的眼睛,像是在評估一件物品的價值。
"想活命嗎?"
沐刈艱難地點了點頭。
男人冷笑一聲,松開手,對身后的保鏢說道:
"帶走。"
下一秒,沐刈被粗暴地拎起來,塞進(jìn)了一輛黑色轎車的后座。
車門關(guān)上,雨水的聲音被隔絕在外,車內(nèi)彌漫著淡淡的檀香。
男人坐在他對面,慢條斯理地摘下手套,從西裝口袋里取出一塊手帕,擦拭著剛剛碰過沐刈的手指,仿佛他是什么骯臟的東西。
"從今天起,你的命是我的。"
沐刈沒有回答,只是死死盯著他。
男人似乎對他的反應(yīng)很滿意,嘴角微微上揚。
"我叫何盛,以后,你要叫我'主人'。"
沐刈的瞳孔微微一縮。
何盛。
這個名字,他聽過。
——何氏集團(tuán)的掌權(quán)人,商界最冷酷無情的存在。
沐刈被帶進(jìn)了何家的私人醫(yī)院,傷口被縫合,高燒被藥物強行壓下。
三天后,他被送進(jìn)了一間純白的房間。
房間里只有一張床、一把椅子,以及——
一面巨大的單向玻璃。
他知道,玻璃的另一側(cè),有人在看著他。
果然,沒過多久,何盛走了進(jìn)來,身后跟著兩個保鏢。
"從今天起,你要學(xué)會服從。"
何盛坐在椅子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跪下。"
沐刈站著沒動。
何盛瞇起眼,輕輕抬了抬手。
下一秒,一個保鏢猛地踹向他的膝窩!
"砰!"
沐刈重重跪在地上,膝蓋磕得生疼。
何盛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皮鞋尖抵住他的下巴,強迫他抬頭。
"記住,你的命是我給的,我要你死,你就得死。"
沐刈的指甲深深掐進(jìn)掌心,但他沒有反抗。
——因為他知道,反抗只會死得更快。
何盛似乎對他的識相很滿意,收回腳,從口袋里拿出一枚金屬項圈。
"戴上它。"
沐刈盯著那個項圈,喉嚨發(fā)緊。
項圈內(nèi)側(cè),有一排細(xì)小的金屬刺。
"這是電子項圈,只要你敢違抗我的命令,它就會釋放電流。"
何盛親手將項圈扣在他的脖子上,金屬刺微微刺入皮膚,冰冷而疼痛。
"現(xiàn)在,說——'主人'。"
沐刈的呼吸微微急促,最終,他低啞地開口:
"……主人。"
何盛笑了。
"很好,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狗。"
接下來的三年,沐刈被何盛培養(yǎng)成了一把最鋒利的刀。
他學(xué)會了格斗、槍械、追蹤、暗殺……
何盛從不讓他接觸陽光,他的訓(xùn)練場永遠(yuǎn)在地下,他的手上很快沾滿了血。
第一次殺人時,他十六歲。
目標(biāo)是一個背叛何家的高管。
何盛給了他一把匕首,命令他親手割斷對方的喉嚨。
“要么他死,要么你死。"
沐刈握緊匕首,走向那個被綁在椅子上的男人。
男人驚恐地看著他,拼命搖頭,嘴里塞著布條,只能發(fā)出嗚咽聲。
沐刈的手在顫抖。
何盛站在一旁,冷冷地看著他。
"動手。"
沐刈閉上眼,猛地?fù)]刀——
"噗嗤!"
溫?zé)岬难獮R在他的臉上。
男人瞪大眼睛,喉嚨里發(fā)出"咯咯"的聲音,最終癱軟下去。
沐刈站在原地,渾身發(fā)抖。
何盛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甚至帶著一絲贊賞:
"做得不錯。"
從那以后,沐刈成了何盛最得力的"清道夫"。
所有見不得光的事,都由他處理。
——背叛者、威脅者、何盛的敵人……
一個接一個,死在他的手里。
沐刈十八歲那年,何盛給了他第一個"獎勵"——允許他走出地下室,在何家的莊園里活動。
但項圈依然戴在他的脖子上。
何盛從不信任任何人,包括他。
"沐刈,你知道我為什么留著你嗎?"
某天夜里,何盛坐在書房里,手里端著一杯紅酒,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
沐刈站在陰影處,低聲道:
"因為我對主人有用。"
何盛笑了。
"不,是因為你夠狠,卻又不夠聰明。"
他站起身,走到沐刈面前,手指撫過項圈的金屬表面。
"聰明的人會想著背叛,而你——"
他猛地收緊手指,項圈瞬間釋放電流!
"呃啊——!"
沐刈痛苦地跪倒在地,肌肉痙攣,冷汗瞬間浸透后背。
何盛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語氣冰冷:
"你永遠(yuǎn)逃不掉。"
時間回到現(xiàn)在。
病床上的何盛已經(jīng)奄奄一息,癌癥讓他形如枯槁。
但他仍然死死抓著沐刈的手腕,指甲幾乎掐進(jìn)他的肉里。
"沐刈……我死后,你要看好何景明……"
他劇烈咳嗽著,嘴角溢出鮮血。
"如果那個丫頭……成了他的軟肋……你知道該怎么做……"
沐刈低下頭,聲音平靜:
"是,主人。"
何盛盯著他的眼睛,突然詭異地笑了。
"別忘了……你的命……是我給的……"
沐刈沉默了一瞬,緩緩開口:
"……沒齒難忘。"
何盛滿意地閉上眼睛,松開了手。
沐刈轉(zhuǎn)身離開病房,走廊的燈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
他抬手摸了摸脖子上的項圈,眼神冰冷而晦暗。
——何盛永遠(yuǎn)不會知道,這條命,他早就想親手了結(ji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