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我在邊境撿了個「菟絲花」
我在漠北撿到沈知意時,她像朵被狂沙揉皺的白玫瑰。
小姑娘抱著個褪色的布包,睫毛上沾著雪花,攥著我軍靴的手指凍得通紅:「將軍,能帶我回家嗎?」
作為鎮(zhèn)北王府的世子,我見慣了邊關(guān)的血與沙??伤鄣啄悄ㄋ猓屛蚁肫鹗鍤q那年,在雪夜救過的那個穿紅斗篷的姑娘——她也是這樣拽著我的衣袖,輕聲說「阿硯,帶我走」。
沈知意就這樣被我?guī)Щ亓烁?/p>
母親說她生得像我夭折的妹妹,便讓她住在梨香院,與我的發(fā)妻林晚棠做伴。
那天我下朝歸來,遠遠看見廊下兩個身影。
林晚棠穿著月白襦裙,正給沈知意簪一朵玉簪花。小姑娘垂眸輕笑,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玉佩——那是我前日隨手送她的平安佩。
「世子可算回來了,」林晚棠抬眸,眼角眉梢皆是溫柔,「知意在說邊塞的雪呢,說比京中要大上十倍?!?/p>
沈知意慌忙福身,發(fā)間的玉簪卻突然斷落。她踉蹌著撞進我懷里,鬢邊的茉莉香混著若有若無的沉水香,竟與林晚棠慣用的香粉一模一樣。
我不動聲色地退開半步,瞥見林晚棠指尖輕輕攥緊了袖口。
二、她以為進了「宅斗副本」
沈知意開始頻繁出現(xiàn)在我眼前。
她會在我批公文時,端來親自煮的碧潭飄雪;會在我練劍時,捧著汗巾站在廊下;甚至有次我喝醉了,朦朧間看見她坐在床邊,指尖輕輕撫過我的眉骨。
「阿硯哥哥,」她的聲音像浸了蜜,「你說過要護我一輩子的。」
我猛地睜開眼,酒意瞬間退了大半。
窗外月光如水,林晚棠的身影正立在廊下,手中的披風被風吹得獵獵作響。她看見我望過去,只淡淡一笑,轉(zhuǎn)身消失在夜色里。
第二日,沈知意紅腫著眼睛來找我:「世子,夫人說我攀附主子,要打發(fā)我去莊子上?!?/p>
她攥著帕子的手指發(fā)顫,眼底卻閃過一絲我讀不懂的光。
我皺眉往正院走,卻在拐角聽見林晚棠的笑聲:「知意妹妹若是喜歡那玉佩,拿去便是,何須偷換我的香粉,又故意撞進世子懷里?」
沈知意的聲音帶著哭腔:「姐姐誤會了,我只是...只是太羨慕姐姐與世子的感情?!?/p>
我猛地推開院門,只見林晚棠倚在貴妃榻上,指尖轉(zhuǎn)著一枚玉佩——正是我送給沈知意的那枚。
「阿硯回來了,」她抬眸看我,目光平靜如鏡,「知意說這玉佩是她家鄉(xiāng)的形制,想借去賞玩幾日?!?/p>
沈知意的臉色瞬間慘白。
我突然想起十五歲那年,雪夜里那個穿紅斗篷的姑娘,她送給我的玉佩上,刻著與林晚棠嫁妝里一模一樣的纏枝紋。
三、男主竟是「豬隊友」
事情的轉(zhuǎn)折發(fā)生在冬至家宴。
沈知意穿了件茜色云錦裙,襯得肌膚勝雪。她捧著自己繡的香囊,說是要送給「最重要的人」。
林晚棠替她布菜,筷子卻突然滑落。我看見沈知意袖口露出的紅痕,那形狀竟與我前日教訓叛軍時,用鞭子抽出來的傷痕別無二致。
「知意的手怎么了?」我皺眉問。
沈知意慌忙掩住袖口,林晚棠卻突然開口:「是我昨日不小心打翻了炭盆,連累知意替我擋了一下?!?/p>
她的語氣太過自然,可我分明看見沈知意攥緊了帕子,指節(jié)泛白。
深夜,我被侍女叫醒,說沈知意失足掉進了荷花池。
我趕到時,林晚棠正披著外衣跪在池邊,親自給渾身濕透的沈知意裹被子。沈知意縮在她懷里,卻在看見我時,往她肩上靠得更緊了些:「不怪夫人,是我自己沒看清路?!?/p>
林晚棠抬眸看我,眼底有我從未見過的冷意:「世子若是擔心知意,便請?zhí)t(yī)來瞧瞧,我先回房了?!?/p>
她轉(zhuǎn)身時,我瞥見她裙角也沾了水,顯然是下過池救人的。
那天之后,林晚棠開始躲著我。
我去正院找她,她總說身子不適;我送她珍寶首飾,她轉(zhuǎn)手就賞給了下人;就連我特意為她辦的生辰宴,她也只待了半個時辰就稱病退席。
沈知意卻愈發(fā)黏我,甚至在林晚棠的茶盞里動了手腳,故意讓我看見她扶著嘔吐的林晚棠,眼底滿是擔憂:「世子,夫人莫不是...」
「夠了!」我終于忍無可忍,甩袖離去時,聽見林晚棠低低的嘆息。
四、「白月光」竟是「真·救世主」
真相大白那日,京城下了今年的第一場雪。
我在林晚棠的妝奩里,發(fā)現(xiàn)了半塊碎裂的玉佩——正是當年雪夜紅斗篷姑娘送給我的那枚。
「世子找什么?」林晚棠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她穿著件舊棉裙,懷里抱著剛曬好的棉被,「若是找知意,她去了佛堂抄經(jīng)。」
我轉(zhuǎn)身看她,突然發(fā)現(xiàn)她眼角有了細紋,鬢邊也添了幾根白發(fā)。這些年我忙著征戰(zhàn)、忙著應酬,竟忘了她才是陪我從微末走到如今的人。
「晚棠,」我喉間發(fā)緊,「當年在漠北救我的人,是不是你?」
她愣了一下,繼而輕笑出聲,從領(lǐng)口扯出一根紅繩,上面掛著半塊與我手中嚴絲合縫的玉佩:「世子如今才想起問?」
雪越下越大,她娓娓道來當年的事。
原來沈知意才是冒名頂替的那個。當年真正的紅斗篷姑娘,是為了救她才被叛軍抓住,而沈知意卻拿著她的玉佩,哭著撲進了我的懷里。
「她以為進了侯府,就要與我宅斗,」林晚棠搖頭,「可我從來沒把她當對手。阿硯,你總說我溫柔賢淑,可你不知道,我最討厭的就是勾心斗角?!?/p>
我攥緊她的手,想問她為何不早說,卻在這時聽見門外傳來動靜。
沈知意舉著傘站在廊下,臉上掛著淚痕:「原來夫人早就知道了...我只是太喜歡你了,阿硯哥哥,我從小就知道,只有嫁給你,我才能脫離苦海。」
林晚棠嘆了口氣,替她拂去肩上的雪花:「知意,感情不該是算計。你總說我搶了你的人生,可當年若不是我把玉佩給你,你早就凍死在雪地里了?!?/p>
沈知意猛地抬頭,眼底滿是震驚。
五、「渣男」被揍,女主和女配HE了
和離那日,林晚棠只帶了些隨身衣物。
我想給她最好的莊子、最多的銀錢,她卻只是搖頭:「阿硯,你我之間早已沒有情分,又何必用這些俗物拉扯?!?/p>
沈知意站在一旁,突然開口:「夫人,我陪你走吧?!?/p>
林晚棠挑眉看她,她卻紅了眼眶:「這些日子,只有你把我當妹妹。我知道錯了,我不想再爭了...」
我看著她們相攜離去的背影,突然想起林晚棠曾說過,她最大的心愿是開一間繡坊,教貧苦人家的女孩謀生。
而我呢?這些年忙著追逐權(quán)力,卻弄丟了最珍貴的人。
三日后,我在城西的繡坊里看見了她們。
林晚棠穿著月白短打,正教幾個小姑娘繡荷包;沈知意挽著袖子,在給染缸添顏料,鼻尖沾了抹靛藍,像只偷喝墨水的小獸。
「世子來做什么?」林晚棠抬頭,目光清亮如溪,「若是來勸我回去,便請回吧?!?/p>
沈知意卻抄起一根木棍,攔在她身前:「你留不住姐姐,是因為你根本不懂她!她喜歡的是粗茶淡飯、是自由自在,而你只知道把她困在侯府里!」
木棍落在我背上,竟有些疼。
可我看著林晚棠眼中的笑意,突然覺得這頓打,打得值。
后來,京城流傳著一則奇聞。
鎮(zhèn)北王世子和離后,成了繡坊的??汀S腥丝匆娝自诘厣辖o小姑娘們編花環(huán),有人看見他頂著黑眼圈幫林晚棠算賬,還有人看見他被沈知意追著打了三條街,只因他說錯了一句「女子不該拋頭露面」。
而林晚棠和沈知意的繡坊,成了京中最熱鬧的地方。
她們收留孤女、改良繡樣,甚至開了女子學堂。據(jù)說有一日,當今公主微服來訪,走時竟握著林晚棠的手,連稱「相見恨晚」。
至于我?
我現(xiàn)在最大的心愿,是學會林晚棠最愛吃的桂花糖糕配方,然后在繡坊隔壁開間點心鋪——這樣,我就能名正言順地「送貨上門」了。
畢竟,追媳婦這種事,總得有點誠意不是?
(完)
網(wǎng)友熱評:
- 「笑死,男主全程被兩個女主拿捏,建議改名為《論渣男的追妻火葬場》」
- 「沈知意反轉(zhuǎn)好戳!從綠茶到直球少女,這才是girls helpgirls]
- 「所以說,男人只會影響女主搞事業(yè)的速度,女人和女人貼貼才是正道!」
- 「求后續(xù)!想看繡坊開遍大江南北,兩個女主搞事業(yè)搞到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