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立刻板起臉，學著大人模樣整理衣襟，那副故作老成的樣子活脫脫就是宮尚角的翻版。

"當然要叫哥哥。"宮遠徵挺直腰板，眼中閃爍著崇拜的光芒，"哥哥是宮門最厲害的！"他突然壓低聲音，"我每天寅時就起來練劍了，就是想像哥哥一樣..."

宮遠徵非常崇拜宮尚角，所以小小年紀就開始模仿宮尚角的一言一行。李芝望著他袖口露出的青紫傷痕，心頭一緊。

這孩子看上去不過五六歲，手腕細得仿佛一折就斷，卻已經帶著一身傷。

"你跟哥哥關系很好嗎？"宮遠徵突然湊近，烏溜溜的眼睛里滿是好奇，"你平時也是這么去找他的嗎？你是高手吧，所以才能在宮門來去自如？"問題像連珠炮般砸來，小臉上寫滿急切。

"停停停——"李芝笑著按住他亂晃的小腦袋，"你問題太多了，我要回答哪一個？"

宮遠徵咬著手指思考片刻，一本正經道："要一一回答。"

那副較真的模樣，又讓李芝想起當年追問她的宮尚角。

"我跟你哥關系可好了。"李芝從烤腸機里又取出一根金黃油亮的烤腸，在他眼前晃了晃，"所以你要聽我話，乖乖吃烤腸，不然我就..."她故意拖長聲調，作勢要把烤腸收回去。

"不然就怎樣？"宮遠徵急得直起身子，小手扒著她的胳膊。

"不然我就告訴你哥哥，某只小饞貓偷偷溜進他房間..."李芝眨眨眼，看著小男孩瞬間漲紅的臉。

宮遠徵立刻正襟危坐，雙手規(guī)規(guī)矩矩放在膝上，只是眼睛還黏在烤腸上："我...我才不是饞貓！是泠夫人說這把匕首被哥哥送人.了.."他突然捂住嘴，像是說漏了什么。

李芝心頭一暖。

她解下腰間匕首，紅繩上的玉珠在陽光下泛著溫潤的光："這匕首應該來之不易吧？"

小團子歪著頭打量她半晌，突然伸手："再給我一根烤腸，我就告訴你！"

"這些都是你的。"李芝無奈地將幾根烤腸推到宮遠徵面前，小家伙立刻眉開眼笑，油乎乎的小手抓起烤腸就往嘴里塞。

她忍不住用帕子擦了擦他沾滿醬料的臉頰，心想這孩子吃東西的模樣倒是和宮尚角小時候一模一樣。

這時，宮尚角來徵宮拿一些藥，想著路過的時候順便看一下宮遠徵。

結果在靠近門口的時候，他聞到了熟悉的烤腸味。

而這動靜讓李芝的手指一頓，她怎么感覺這腳步聲這么熟悉。

"唰"的一聲，房門被猛地推開。

站在門口的宮尚角已經十六歲了，挺拔的身姿將門框填得滿滿當當。

歲月將他雕琢得愈發(fā)俊朗，眉宇間的稚氣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少年人特有的銳利與英氣。

陽光從他身后灑進來，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輪廓。

李芝不自覺地屏住呼吸。

不知從何時起，每次見到宮尚角，她都會有種奇怪的感覺，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