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姐妹倆在枯井里瑟瑟發(fā)抖。是她偷偷遞下去的衣服和烤腸。
"何必言謝。"李芝向前兩步,繡鞋踩碎一地光影。她伸手為云雀拂開額前碎發(fā)"能相識便是緣分。你們看…"
她指向不遠處大樹上的蟬鳴,"再厚的泥土,也擋不住夏蟬蛻變的毅力,宮門一定會成功,你們也一定能過上想要的生活。"
殿外傳來宮遠徵的輕咳聲,他在等上官淺。兩個姑娘最后望了李芝一眼,轉(zhuǎn)身步入晨光之中。上官淺的背影依舊婀娜,卻不再刻意搖曳生姿;云為衫牽著妹妹的手,腳步比往日輕快許多。
李芝摩挲著手中的手帕,忽然聽見身后熟悉的腳步聲。宮尚角不知何時已站在廊柱下,玄色衣袍被風(fēng)吹得獵獵作響。
"說完了?"他問。
"嗯。"李芝將手帕塞懷里,"她們會配合的。"
宮尚角望向三人遠去的方向,目光深沉:"此戰(zhàn)過后,無鋒將不復(fù)存在。"他執(zhí)起妻子的手,"她們...都會自由的。"
…
日夜兼程,一行人摸到無鋒山下后都藏匿起來。
大部隊休整片刻后,無鋒山下的密林中傳來幾聲夜梟的啼叫。
宮門眾人借著草木的掩護,如鬼魅般潛行至山腳。
樹影婆娑間,宮尚角打了個手勢,數(shù)十道身影立即隱入灌木叢中,連呼吸聲都幾不可聞。
"準備好了嗎?"宮尚角壓低聲音問道,指尖在腰間的烤腸機上輕輕一叩。
李芝點點頭,將裝有冰針的暗器匣綁在腕間。
兩人對視一眼,身影倏然消失在原地,只余幾片落葉打著旋兒飄落。
無鋒內(nèi)部陰冷潮濕,石壁上凝結(jié)的水珠滴答作響。
借著墻邊插著的火光,他們很快在錯綜復(fù)雜的甬道中找到了去往寒衣客住所的方向。
寒衣客的居所孤懸在無鋒最偏僻的山頭,門前只有幾個的守衛(wèi)。
因為他的住所最偏,發(fā)出很大動靜短時間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所以才是他們下手的第一個對象。
宮尚角如一陣黑風(fēng)掠過,精準扭斷守衛(wèi)的脖頸。
李芝連忙扶住軟倒的身體,輕手輕腳地將人拖到暗處。
然后倆人躡手躡腳來到寒衣客休息的門口,準備透過門縫,直接發(fā)射冰針。
沒想到正當(dāng)她取出冰針準備從門縫發(fā)射時,門突然爆裂開來!
雜物飛濺中,一個高大的身影破門而出。
"宮尚角?"寒衣客瞇起眼睛,子母旋月刀在掌中轉(zhuǎn)出冷冽的弧光,"多年不見,我可還記得當(dāng)年你的母親和你的弟弟呢。"
宮尚角的瞳孔驟然收縮。
眼前這張臉與記憶中的畫面重疊,染血的庭院,母親倒下的身影,弟弟蒼白的小手......他的指節(jié)發(fā)出可怕的脆響,佩刀"錚"地一聲出鞘三寸。
李芝急忙拽住他的胳膊:"夫君!"她的指甲幾乎要掐進他的皮肉,"計劃要緊。"
宮尚角深深吸氣,胸腔劇烈起伏。
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已恢復(fù)清明:"找個地方躲好。"聲音低沉得像是從地獄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