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開！這是我母親做的！"

"分我一半怎么了？小時候不都一起睡嗎？"魏儼耍賴地裹走大半棉被，突然壓低聲音，"說起來...舅母對你還是很上心的..."

魏邵沉默片刻，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被角："聽說是表妹...她給母親做了手套，母親因此想起今年的冬日苦寒，給我添置了冬衣..."

燭火噼啪作響，映照著兩個少年若有所思的面容。魏儼忽然輕笑："那小丫頭倒是挺有意思。"說著伸手去搶魏邵戴著的手套，"讓我試試！"

"別碰！"魏邵急忙護住，兩人頓時扭作一團，錦被翻飛。

鬧騰夠了，兩人并排躺在凌亂的床鋪上。

魏邵望著帳頂，忽然輕聲道："表妹...很可愛。"

"嗯，像只糯米團子，你都說了八百遍了。"魏儼笑著接話，轉(zhuǎn)頭卻見表弟神色柔和得不似平常，"怎么？我們小巍侯也會說人可愛了？"

魏邵抓起枕頭砸過去，卻被魏儼靈活躲開。

窗外雪落無聲，屋內(nèi)少年人的笑聲卻溫暖了整個寒夜。

那床來之不易的棉被終究還是躺進去了兩個人。

就像突然得到的愛，需要與人分享才能確定自己擁有的的是否真實。

…

臘月三十的清晨，

鄭楚玉早早起身，指揮侍女們將幾個精致的錦盒一一擺好。

盒中是她精心準備的禮物，

用兔毛、狐皮縫制的帽子圍巾手套三合一的防風保暖物件。

每一套都根據(jù)收禮人的身份精心設計：徐太夫人的鑲著金線，朱夫人的繡著纏枝蓮紋，兩位表哥的則做得簡潔利落。

團圓宴設在暖閣里，炭盆燒得正旺。

鄭楚玉穿著嶄新的緋色襖裙，像個喜慶的年畫娃娃般給長輩們行禮。

當她捧出禮物時，連向來嚴肅的徐太夫人都不禁露出訝色。

"這是楚玉自己想的式樣？"太夫人接過那頂做工精巧的暖帽，指尖撫過帽底與圍巾相連處的暗扣，眼中精光一閃，"倒是巧思。"

宴席間，徐太夫人一直若有所思地把玩著那套保暖物件。

她突然招手喚來鄭楚玉："楚玉，這設計你可愿讓祖母用在商行里？"

鄭楚玉眨著天真的大眼睛："太夫人要用盡管拿去，楚玉也是偶然想到的。"她歪著頭補充，"去年我爹娘在家里用粗布給我做了一個，里面絮些蘆花，也很暖和擋風呢。"

太夫人聞言，手中茶盞一頓。

這看似簡單的設計，也許不僅能讓平民御寒，還能裝備邊關(guān)將士。想到其中蘊含的商機與軍需價值，徐太夫人臉上的笑容都舒展了幾分。

"好孩子。"太夫人親自從腕上褪下一對翡翠鐲子給她戴上，"這是祖母賞你的。"

“多謝祖母?！?/p>

隨著朱夫人贈的瓔珞項圈、魏儼送的一盒珍珠、魏邵給的小弓接連遞到手中，鄭楚玉面前的禮物很快堆成了小山。

她小小的身子幾乎被淹沒在各種錦盒之間，只露出個圓滾滾的發(fā)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