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扇!"
她把扇子從臉部挪開,看到魏邵正笑著看著她。
往來賓客無數(shù),
在眾人的見證下,他們拜了天地,敬了宗祠。
喜宴持續(xù)到日暮。
魏邵被灌了不知多少杯,卻始終嘴角含笑。
魏梁等人見主公眼角泛紅,連忙上前擋酒。
魏梟更是直接奪過酒壺:"主公再喝,新娘子該等急了!"
滿堂哄笑中,魏邵耳尖通紅地離席。
新房內(nèi),龍鳳喜燭燒得正旺。
鄭楚玉早已卸了繁重頭飾,正倚在床頭翻看朱夫人差人悄悄塞給她的畫冊。
絲絹封面燙著《陰陽和合圖》幾個小字,內(nèi)里筆墨雖不如后世精細(xì),卻也生動有趣。
"吱呀"一聲門響。
"夫君回來了。"她從容合上冊子,抬眼見魏邵站在屏風(fēng)旁,喜袍領(lǐng)口微敞,露出泛紅的鎖骨。
燭光為他鋒利的輪廓鍍上一層柔和的暖色。
這一聲"夫君"讓魏邵渾身一顫,酒意都醒了大半。他喉結(jié)滾動幾下,才低低應(yīng)道:"嗯...娘子..."聲音啞得不像話。
合巹酒盛在纏枝蓮紋銀杯里,酒液晃出細(xì)小的漣漪。
兩人手臂交纏時,鄭楚玉感覺到他脈搏跳得又快又重。
放下酒杯,魏邵手足無措地坐在床沿。
掌心突然碰到個柔軟物件,是那本被隨意擱置的畫冊。
他下意識拿起來,剛翻開一頁就瞪大眼睛,"啪"地將冊子甩了出去。
"哈哈哈…"鄭楚玉笑得歪倒在鴛鴦錦被上,簪子滑落,青絲如瀑散開。
她看著自家夫君從脖子紅到額頭的模樣,忽然想起他在軍營里練兵的模樣,那眼神卻比現(xiàn)在鎮(zhèn)定得多。
魏邵懊惱地揉著眉心,卻在瞥見妻子笑顏時怔住了。
燭火在她眸中跳動,唇角梨渦若隱若現(xiàn)。
他忽然伸手撫上她的臉,拇指輕輕擦過她笑出的淚花。
"夫人..."他的呼吸帶著酒香,"為夫確實...需要補課。"
紅燭"噼啪"閃了一下,映得滿室生春。
窗外,一輪滿月悄悄躲進(jìn)了云層里。
……
議事廳內(nèi),檀香裊裊。
魏邵端坐主位,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發(fā)冠上鑲嵌的玉。
這頂青玉冠是鄭楚玉親手設(shè)計的。他忽然輕咳一聲:"近日天氣轉(zhuǎn)涼,這發(fā)冠倒是相配。"
軍師公孫羊正稟報軍情,聞言抬起眼,只見自家主公指尖在冠上流連,眼中含笑。
他順著話頭道:"這玉冠做工精巧,想必是..."
"女君親手設(shè)計的。"魏邵唇角微揚,順手拿起案幾上的琉璃杯。
杯中清茶映著窗外日光,在他冷峻的側(cè)臉投下斑斕色彩。"這杯子也是夫人讓人給我燒制的,說是冬日不燙手,夏日不凝露。"
公孫羊嘴角抽了抽,瞥見魏邵足下那雙暗紋云靴,鞋幫處繡著細(xì)密的并蒂蓮,他當(dāng)機立斷合上卷軸:"屬下想起還有軍報未整理..."
魏邵惋惜地看著軍師落荒而逃的背影,轉(zhuǎn)而望向四位將軍。
魏梟正盯著主公腰間新?lián)Q的蹀躞帶出神,那皮帶扣是罕見的透明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