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染的目光在月彌臉上那抹淺淺的紅暈與天啟略顯心虛的眼神間游移,心中已明了大半——事成了。這突如其來的微妙氛圍卻讓炙陽等人滿頭霧水。“到底誰來給我解釋一下,這到底怎么回事?”炙陽的語氣里帶著幾分抓狂,“輕染,你不是說天啟是去給你試驗新煉制的法器嗎?怎么又扯上了月彌?”
輕染微微一笑,將事情原委大致道出,但刻意隱去了月彌對天啟那份求而不得的深情與心傷。她只是輕描淡寫地說道:“我不過是新煉了一件法器,想找個人試試效果罷了??商靻⒙铩遗滤豢洗饝?yīng),就直接把他丟進(jìn)去了,實(shí)在抱歉。”至于月彌,輕染則故作隨意地補(bǔ)充道,“我本想著禁閉在哪里都是一樣,就把她也一并送了進(jìn)去?!?/p>
這番話既圓滑又得體,無形中保全了月彌的顏面,讓她投來一個充滿感激的眼神。而天啟,卻早已向炙陽和白玦控訴起輕染的“惡劣行徑”。他詳細(xì)講述了自己那最后一世的經(jīng)歷,還順帶吐槽起輕染為他們?nèi)〉拿痔^敷衍,“什么‘入戲太深’,這叫個什么名字!”
然而,這最后一世正是輕染最為得意的一筆設(shè)計。特別針對天啟那張?zhí)焐纷岬哪樍可泶蛟欤簝扇硕贾皇瞧掌胀ㄍǖ男⊙嗝分耨R,兩小無猜。按理說,劇本應(yīng)該是甜蜜溫馨的相親相愛、白頭偕老。但輕染怎會讓他們?nèi)绱隧標(biāo)??她直接安排了一場滅世浩劫——妖族老大腦子一抽,送出一份“滅世大禮包”,結(jié)果無辜的“入戲太深組合”便慘遭波及。那一場災(zāi)難中,妖族死傷無數(shù),月彌為救天啟不幸隕落。天啟歷經(jīng)浩劫后苦苦修煉,終于替月彌報了仇,卻始終未能尋得復(fù)活她的辦法。他窮盡一生,在茫茫天地間尋找希望,卻終究徒勞無功。
聽完天啟的講述,輕染忍不住皺了皺眉,心底有些無奈。十世情劫,哪還有閑工夫為他們?nèi)∈裁磹偠鷦勇牭拿??大多不過是一些諧音?;蚶湫υ捔T了,像什么“景華水月”、“虛無縹緲”、“浮生若夢”。除了這兩人,似乎再沒有第三件真實(shí)的事情存在。
上古和炙陽都被輕染的操作震驚到了。他們從未想到,竟還能有人如此玩轉(zhuǎn)命運(yùn)。而白玦看著天啟一臉委屈巴巴的模樣,望向輕染時眼底溢滿了笑意?!八裕憔瓦@么找了月彌一輩子?”
上古故意拖長了語調(diào),“不對,應(yīng)該說是玥綺?!彼哪樕蠈憹M了幸災(zāi)樂禍。這種清新脫俗的笑話,可不多見。天啟被戳中痛處,耳根再度泛紅,月彌亦是同樣羞窘,雙頰飛霞。
“這么多菜也堵不上你的嘴!”天啟氣急敗壞地喊道。這樣的反應(yīng),簡直無需猜測就能明白是誰惹的禍。
上古是誰?可是天啟一手帶大的!她怎會看不穿天啟表面強(qiáng)硬、實(shí)則外強(qiáng)中干的樣子?面對他的佯裝威嚴(yán),上古毫不畏懼,反而更加唯恐天下不亂,與往日的調(diào)皮模樣如出一轍。
“不就是問個問題,至于這么小氣么?炙陽,你瞧瞧他!”上古撇了撇嘴,轉(zhuǎn)向炙陽求助。
炙陽立刻站在了上古這邊,“天啟,不就是歷幾世劫嘛,何必兇上古呢?”
經(jīng)過這次風(fēng)波,輕染總算明白了,原來上古的頑劣完全是遺傳自天啟。盡管如此,她還是適時開口打起了圓場:“月彌,當(dāng)初我判你禁閉五千年,如今期限未滿。今日過后,你便自行回月華府繼續(xù)禁閉吧。”
還未等月彌回應(yīng),天啟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站了出來,趁輕染對他尚存一絲愧疚,大聲抗議道:“我們倆替你試驗法器受了這么大罪,怎么還要罰?我不管,要罰就把我和月彌一起罰!”
對于天啟的無理取鬧,輕染并未放在心上,倒是月彌拉住了情緒激動的天啟,善解人意地說道:“當(dāng)初本是我的過失,受罰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輕染,我今日就回月華府繼續(xù)禁閉?!?/p>
月彌的通情達(dá)理令輕染頗為滿意。炙陽見狀,亦心生觸動,勸說道:“上古即將接手主神令羽,月彌身為星月之神,缺席確實(shí)不太合適,不如就免了吧?!?/p>
上古也用懇求的目光看向輕染。輕染嘆了口氣,擺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并非我不講道理,我與月彌多年好友,當(dāng)然也不忍心見她受罰啊?!?/p>
說完這些,輕染忽然神色一肅,在幾人周圍布下一道結(jié)界。見到這一動作,白玦和炙陽頓覺氣氛驟然緊張,連天啟也收斂了玩笑姿態(tài)。“今日我的話,絕不可外傳?!陛p染鄭重其事地宣布。
“你放心說吧?!敝岁柭氏缺響B(tài),環(huán)顧四周后給出了承諾。其余幾人也紛紛點(diǎn)頭,等待接下來的揭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