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君才不會看上那個冰塊臉,你少詆毀本君的清譽!”殺阡陌怒氣沖沖地朝輕染吼道,聲音里帶著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
“放心,放心,我絕對不和別人說。”
輕染故作封口狀,那副夸張的模樣卻讓殺阡陌差點一口氣沒上來。他努力壓下胸口翻涌的怒火,試圖解釋:“本君沒有看上他!借流光琴是因為琉夏生前想聽,所以才想借來彈給她聽?!?/p>
然而,輕染的表情卻滿是不可置信,眼神中透著幾分揶揄。殺阡陌以為自己的解釋已經足夠清楚,剛松了口氣,卻不料輕染的下一句話直接將他炸得幾欲破口大罵:“你怎么可以這樣?居然拿琉夏做借口!”
殺阡陌只覺得越描越黑,索性不再爭辯,拉過一張凳子坐在旁邊生悶氣。輕染倒是一點都不在意他的情緒變化,自顧自地端起茶杯品茶,還時不時挑剔一番:“沉了,淡了,不新鮮了……”
輕染龜毛般的舉動簡直把殺阡陌整得沒了脾氣。都說他難伺候,可眼前這位比起他有過之而無不及。真不知道霓千丈是怎么養(yǎng)出來的閨女,嬌氣成這樣。但這些話他可不敢再說出口,生怕輕染又提到什么“喜歡白子畫”之類的話題。
偏偏輕染還嘴欠得很,一開口就像停不住似的,好奇地追問起殺阡陌與琉夏的過往。
殺阡陌無奈,只好緩緩講述起來。兩人從小相依為命,他愛琴如命,琉夏為了讓他高興,竟然跑去長留偷流光琴。而在這一過程中,她卻喜歡上了摩嚴的徒弟竹染——一個覬覦神器、妄圖釋放洪荒之力的小人。當竹染用琉夏威脅他交出神器時,他猶豫了一瞬,僅此一瞬,卻讓琉夏誤會他為了神器放棄了她。最終,這個倔強的女子在絕望中選擇自盡,臨死前還留下一句“恨你們”。
聽完這段往事,輕染只平淡地呷了一口茶,沒有絲毫觸動。相反,殺阡陌卻一臉懊悔地問:“我當初是不是做錯了?如果我不猶豫,琉夏是不是就不會死?”
輕染嗤了一聲,冷言道:“你錯在把琉夏教得太天真了。渣男誰沒遇到過兩個?值得為此要死要活嗎?而且她的修為擺在那里,貿然去長留偷神器,被抓了還得別人去救,最后接受不了現(xiàn)實就自殺,這不是親者痛,仇者快嗎?既然有這時間,還不如動動腦子早點逃離升天,弄死渣男,下一個會更乖。”頓了頓,她又補充了一句,“再說,在那樣的對峙中,猶豫也是正常的事情,畢竟你還得顧及她的安全?!?/p>
輕染無法理解這種拖后腿的妹妹,要是換作她,肯定把妹妹扔進煉心塔好好磨練一番??裳矍斑@個大傻子居然為此后悔多年,真是讓人哭笑不得。誰才是真正的魔頭?
殺阡陌聽得目瞪口呆,許久才回過神來。越琢磨輕染的話,他越覺得有道理:一切都是竹染的錯!那個狗東西,下次再見到,非剁碎了喂狗不可!他眼中閃過一陣濃烈的殺意,卻被輕染敏銳察覺到。不過,她知道這殺意并非針對自己,只是不清楚誰會這么倒霉罷了。
沉默片刻,殺阡陌忽然低聲問道:“琉夏……真能復活嗎?”語氣中透著一絲不確定,似乎連他自己都有些動搖了信念。
輕染翻了個白眼,懶得理會這個瘋子。而殺阡陌得不到回應,便自顧自地繼續(xù)說話。輕染這才意識到,原來對方竟是個話嘮。
“當我看到小不點的那一刻,聽到她叫我姐姐,我還以為琉夏回來了,她原諒我了……”殺阡陌的聲音里帶著些許酸澀與期待。
然而,輕染毫不留情地潑了一盆冷水:“找替身,渣男。花千骨那天煞孤星的命格若是琉夏轉世,你哭都找不到調,說不定哪天被連累得早早就去見她了。”
輕染這番嫌棄的話一出口,瞬間將殺阡陌殘存的一絲emo徹底擊潰??伤呀浟晳T了,甚至暗自覺得,若輕染突然對他客客氣氣,反倒不正常??傊?,現(xiàn)在的情況歸結成一個字:慘。殺阡陌像個受氣包一樣,一眨不眨地盯著輕染,試圖從她臉上找出一點愧疚。
然而,輕染毫無所覺,依舊美滋滋地挑挑揀揀吃完了這頓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