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后,風(fēng)波總算平息,東方彧卿也被救了出來——救他的人,正是殺阡陌。但這位妖界少主并未因此居功,僅僅借走了流光琴,為的是完成琉夏一個心愿,之后便原封不動地歸還了。而因為此事,琉夏甚至都不敢跟輕染視頻聊天,生怕被調(diào)侃幾句。
如今,琉夏的身體已經(jīng)徹底恢復(fù),她開始憧憬外面的世界,于是向輕染發(fā)出了邀請。有了輕染在身邊,殺阡陌自然不必再擔(dān)心妹妹的安危,更何況她已下定決心要從輕染那里學(xué)些真本事。在七殺殿的日子固然安穩(wěn),可哥哥對自己的呵護卻讓她少有機會磨礪自己。
輕染處理完蓬萊近期的事務(wù)后,得知兩個月后蜀山掌門云隱將舉行繼任大典。時間安排得恰到好處,她打算等到典禮結(jié)束后再返回蓬萊。
考慮妥當(dāng)后,她答應(yīng)了琉夏的請求,并約定在距離蓬萊百米遠(yuǎn)的地方與她會合。待殺阡陌送琉夏與輕染匯合后,便被兩個姑娘毫不留情地“遣返”了。
這一次出行,輕染并沒有帶上云翳。兩人本就不擅長認(rèn)路,再加上沒有明確的目標(biāo)、時間寬裕,輕染索性隨遇而安。在她看來,無論身處何方都是一種歷練,不知不覺間步履越走越偏。
想到琉夏身份特殊,眼下修為尚弱,很容易招致危險,輕染干脆替她易了容,以免暴露行蹤。一路上,兩人悠閑地走走停停。
忽然,琉夏瞪大了眼睛,“哇唔”一聲,拉住輕染的衣袖指著前方:“漫天,我沒看錯吧?那真是長留尊上白子畫嗎?”
琉夏又揉了揉眼睛,仍然有些難以置信——那個冷若冰霜的長留尊上,居然讓一名女子倚靠在懷里!這簡直堪稱驚世駭俗的大新聞。
“如果世上只有一個白子畫的話,那應(yīng)該就是他了?!陛p染無奈地聳了聳肩。她也沒料到這對師徒竟如此不拘小節(jié),更郁悶的是自己的運氣為何總是這么差。難得隨緣一回,卻又撞上了主角們。難道自己天生自帶吸引麻煩的體質(zhì)?
就在這時,耳畔傳來一句令人啼笑皆非的話:“師父才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我再也不要和師父分開了。”
“既然我能原諒花蓮村的村民,為何就不能原諒心懷天下的師父呢?”
緊隨其后的這句話讓輕染忍不住腹誹起來:果然是戀愛腦在作祟。敢情只要對方心懷天下,犯再多錯都可以被原諒?為了遵守門規(guī),眼睜睜看著徒弟的父親死去也不出手相助,這樣的行為也能被原諒嗎?師父是你的最愛,那你父親算什么?真是太諷刺了。
琉夏近來讀了不少輕染推薦的話本,已不再是當(dāng)初那個單純的少女??吹交ㄇЧ峭虬鬃赢嫷难凵?,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只不過沒想到居然有人膽大至此,竟然喜歡上了自己的師父?!坝质桥皯偾樯畹睦咸茁贰!?/p>
聽到這話,輕染挑了挑眉,心中暗自稱贊:“珠兒洗腦工作做得不錯啊?!?/p>
前幾天她忙于蓬萊事物時,曾把銅鏡交給珠兒,讓他陪著琉夏聊聊天、灌輸點思想,沒想到成效卓著。
出于好奇,琉夏又悄悄向前挪了幾步,加上輕染沒怎么掩飾氣息,白子畫瞬間察覺到了動靜,厲聲喝道:“誰在那里?還不現(xiàn)身!”
隨著白子畫的聲音響起,花千骨慌忙從他懷中跳開,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但細(xì)細(xì)觀察,仍能發(fā)現(xiàn)她臉上的那一抹慌亂。
見躲不過去,輕染拉著琉夏大大方方地走了出來。感受到琉夏手心的緊張,輕染低語安撫道:“別怕,沒人能看出你的身份?!?/p>
今日,輕染難得換上了一襲月白色的衣裙。雖以素雅為主,但袖口卻用金線繡滿了精致的鳳紋,華貴卻不失靈動。三千青絲微微挽起,少了平日里的凌厲鋒芒,多了一份溫婉柔美。
白子畫怔了一下,隨即下意識地整理了一下被壓皺的衣襟,語氣淡然地問道:“你怎么會在此處?”
輕染聽出了話中的潛臺詞,不由得揚起一抹敷衍的笑意:“尊上此言倒是有趣得很,莫非這三界之內(nèi)還有我不能涉足之地?”
意識到自己的措辭有些失當(dāng),白子畫也試圖補救:“自然沒有,我只是……”
“無妨,我知道我們什么都沒看見,這就告辭,不打擾尊上與徒兒增進感情了?!陛p染迫不及待地打斷了他的話,只想趕緊脫身。
看著輕染一身輕松裝扮,神態(tài)悠然自得,白子畫想起她那閑不住的性格,終究還是決定開口:“此次帶小骨下山歷練,既然碰巧遇見,也是緣分。不如同行一段,彼此也好有個照應(yīng)。”
這個提議不僅令輕染愣住了,就連一旁的花千骨也露出了復(fù)雜的神情。自仙劍大會以來,她便深知師父對輕染格外寬容。如今再次面對輕染,一種莫名的危機感涌上心頭,讓她臉色微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