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笙簫默的解釋,輕染只是點了點頭,并未多想。有笙簫默在場也無妨,她便為他引見了琉夏。用過早飯后,幾人便結(jié)伴踏上前往蜀國的路途。
抵達(dá)都城時已是深夜,原本打算尋一處客棧歇腳,卻忽覺一道凌厲的劍氣撕裂長空——“憫生劍”。 眾人連忙循著劍氣奔去,只見白子畫與花千骨合力救下了奄奄一息的孟玄朗。
而昏迷前,孟玄朗竟?fàn)科鸹ㄇЧ堑氖?,虛弱地道謝。這一幕落入輕染眼中,她唇角微揚,帶著一絲冷嘲之意。
笙簫默自始至終都在注視著輕染,自然察覺到她的異樣,于是低聲關(guān)切地問:“怎么了?”
“若非輕水拼死護著他,他還撐不到被救的時候,可他倒好,感謝的竟然只有花千骨?!陛p染毫不掩飾自己的不滿,聲音里透著冷冷的譏諷,“呵,男人?!?/p>
笙簫默聞言一愣,隨即尷尬地打圓場:“不過是不愛罷了,也不是所有人都像他那樣……”
“不愛可不是借口?!陛p染打斷他的話,眼底掠過一抹不屑,“真要硬氣些,就別享受愛慕者帶來的便利。我還當(dāng)他是一條漢子呢?!痹捯粑绰?,她已甩開眾人,拉著琉夏徑直回了客棧。
笙簫默被遷怒得莫名其妙,一臉無辜,可惜無人理會,只得認(rèn)命地跟了上去。
次日清晨,孟玄朗終于醒來,卻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似是沉浸在兄弟背叛的痛苦中無法自拔。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讓人恨不得一拳撂倒。 “玄聰他……篡奪皇位,還想殺了我!我一直把他當(dāng)成我的兄長,信任他、尊敬他。誰能想到,連他都會背叛我……”孟玄朗喃喃自語,神情悲傷。
輕染翻了個白眼,壓根不想和這種傻子計較。笙簫默看她臉色沉下來,趕緊岔開話題:“今天一早,我借了客棧廚房,做了你最喜歡的桃花糕,走吧,趁熱嘗嘗?!?/p>
知道笙簫默是為自己好,輕染也沒再多說什么,隨他去了。然而,沒料到的是,孟玄朗膽子這么大,明明外面到處都是追捕他的人,他還敢自投羅網(wǎng)。新帝孟玄聰?shù)腔笫┬斜┱?,苛捐雜稅壓得百姓喘不過氣來。好歹孟玄朗清醒了一點,至少知道跪在地上哀求白子畫幫他復(fù)位。
但白子畫腦袋還算清楚,明白修仙者不可干預(yù)凡間朝代更替的道理,果斷拒絕了他的請求。
夜深人靜時,東方彧卿現(xiàn)身,對著孟玄朗就是一頓教訓(xùn)。他直言孟玄朗根本不配做一個皇帝,從始至終未曾將蜀國的黎民百姓放在心上。雖然東方彧卿的話未必全然真誠,但輕染不得不承認(rèn),他說到了點子上。
“孟玄朗,在其位,謀其政,”輕染忍不住插嘴,目光鋒銳如刀,“你怨恨孟玄聰篡位,可這何嘗不是因為你德不配位、不堪為君?身為帝王,既不能彈壓群臣平衡朝堂,又不能體恤百姓疾苦,整天只知道談情說愛、追求修仙問道;如今到了這般田地,卻還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東方彧卿說得很對,你這完全是咎由自?。 ?/p>
短短一番話,輕染字字鏗鏘,將孟玄朗批駁得體無完膚。就連琉夏都聽得目瞪口呆,急忙端了杯水遞給她潤喉。笙簫默則憋屈地瞪了琉夏一眼,覺得自己堂堂正正的活兒被搶了。
至于東方彧卿,更是驚愕不已。他早聽說這女子嘴皮子利索,可沒想到竟如此厲害,每句話都直戳要害,令人無從反駁。就連輕水那種腦子裝滿愛情的癡人,此刻都啞口無言,更別提其他人了。他暗想,若這女子當(dāng)真坐上皇位,恐怕真會成為一代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