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花千骨出手的瞬間,無垢迅速擋住了她的攻擊,卻也將輕染“迷暈”,穩(wěn)穩(wěn)接住了倒下的她。
無垢滿面歉意地凝視著昏迷中的輕染,低聲說道:“天兒,對不起,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子畫死。欠你的,我日后再還。”話音未落,他從輕染的虛鼎中取出了三方神器,毫不猶豫地拋給花千骨,“帶著神器趕緊走,子畫就交給你了?!?/p>
花千骨接過神器,瞬間消失在兩人視線之中。無垢長吁一口氣,似乎卸下了重?fù)?dān)。
然而下一秒,原本該昏睡的輕染睜開了雙眼,眼神冰冷地盯著他。
“無垢,你讓我很失望?!彼Z氣平靜,卻透出刺骨的寒意。不待他回應(yīng),她轉(zhuǎn)身便要離開。
無垢慌忙伸手?jǐn)r住,“你早就知道我會助花千骨?”
輕染嗤笑一聲,嘲諷意味深濃,“我從一開始就等著你坦白,可惜了。放心,我不會阻撓花千骨——但你日后也不必再來蓬萊,我不會再見到你?!闭f罷,她留下愣在原地的無垢,直接瞬移離去。
無垢最后果然還是沒能逃過她的多思。她早有心理準(zhǔn)備,提前將神器移入虛鼎,可即便如此,心中雖不至于痛徹心扉,卻仍是隱隱作痛。
回到蓬萊后,輕染強(qiáng)忍情緒波動,用一副“失戀”的模樣怒氣沖沖地吩咐侍從:“來人,把無垢的東西給我打包好,盡數(shù)扔回蓮城!以后,他休想踏入蓬萊半步!”
這一番動作很快驚動了霓千丈、檀凡和夏紫薰??粗p染咬牙切齒的模樣,霓千丈心疼得不行,連忙追問:“閨女,到底受什么委屈了?快告訴爹,爹替你出氣!”
看見便宜爹那關(guān)切的表情,輕染心底那點(diǎn)委屈頓時(shí)被無限放大,嗓門也提高了幾分:“爹,無垢聯(lián)合別人,把我所有神器都搶走了!”
霓千丈聞言,頓時(shí)怒火中燒,拍案而起:“好啊,他怎么不上天呢?!”
原本以為無垢是個(gè)靠得住的人,哪怕再不好,對女兒至少也是真心實(shí)意,如今看來,真是大錯(cuò)特錯(cuò)。
紫薰與檀凡也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紫薰率先開口勸解:“霓島主先消消氣,說不定這中間有什么誤會?我和檀凡與無垢是多年好友,他對漫天的心意我們看得真切,斷然不會做傷害她的事?!?/p>
檀凡也忙附和道:“正是,此事或許還有隱情,不如聽聽漫天怎么說?”
輕染冷冷掃了他們一眼,簡明扼要地?cái)⑹隽耸虑榈那耙蚝蠊骸拔胰ラL留觀看仙劍大會,途中無垢得知白子畫中了卜元鼎之毒,命懸一線。為了救他,花千骨打算集齊十方神器,使炎水玉歸位為子畫解毒?;貋淼穆飞希ㄇЧ窍蛭矣懸衿?,我不肯給,結(jié)果……無垢迷暈了我,將神器交付花千骨。”
聽完,三人都沉默了片刻。檀凡最先反應(yīng)過來,焦急詢問:“子畫現(xiàn)在如何了?情況危急嗎?”
輕染淡漠答道:“暫時(shí)死不了,還能撐到花千骨集齊炎水玉。”
紫薰此刻顯得格外冷靜,思索片刻后勸慰道:“無垢此舉確是為難,畢竟他無法眼睜睜看著子畫去死。天兒,他的選擇并非毫無道理?!?/p>
檀凡同樣陷入尷尬境地,不知道該如何評價(jià),只得笨拙地安慰:“等他們用完神器,我一定親自幫你討回來,別生氣了?!?/p>
這近乎哄小孩般的語氣差點(diǎn)讓輕染破功,但她還是維持著嚴(yán)肅的態(tài)度:“爹,神器一事關(guān)系重大,千萬不可外傳。至于我與無垢,此生往后,便是陌路?!?/p>
對于輕染而言,無論是否給出神器,都是一場兩難抉擇。本已決定接受無垢的輕染對于他的想法自然會顧及的,而且她早已妥善處理了洪荒之力的問題,一切盡在掌控中。
如果白子畫因此喪命,那將成為橫亙于二人之間的芥蒂;但如果白子畫得救,則會埋下更深的裂痕。無論如何,她從未想到無垢竟然選擇了背刺。輕染向來奉行“一次不忠,百次不用”。緣分既盡,何必強(qiáng)求?今后各自天涯,無需再見。
霓千丈憂心忡忡地嘆息道:“若妖神出世,這該如何是好?”
輕染目光堅(jiān)定,語氣平靜得令人安心:“放心吧,爹。有我在,蓬萊定會安然無恙。事到如今,糾結(jié)這些也無濟(jì)于事。”
這時(shí),有人匆匆進(jìn)來稟報(bào):“掌門,無垢上仙在島外求見?!?/p>
輕染神色一冷,毫不遲疑地命令道:“不見。從此以后,凡是關(guān)于他的事,不必通報(bào)。若有誰敢私自放他進(jìn)來,我定將其逐出蓬萊!”
紫薰與檀凡望著輕染決絕的模樣,識趣地閉上了嘴。他們隱約明白,輕染的憤怒背后藏著更深層次的失望——生氣尚能平復(fù),但失望卻是永遠(yuǎn)無法彌補(bǔ)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