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方子是用來美容養(yǎng)顏的,制成藥膏外敷一刻鐘后再洗凈,可令肌膚容光煥發(fā),遠勝那些脂粉。另外還附了兩個溫和無害的脂粉配方,你若無聊時可以自己試試?!闭f罷,她將七八張紙塞入殺阡緲的手中。
殺阡陌如獲珍寶般攥緊了這些紙,小心翼翼地捏在掌心,神情間滿是珍惜。然而,當他正沉浸在喜悅中時,卻聽輕染提及告辭之事。
殺阡陌抬頭望去,見輕染已轉身要走,那去意已決的模樣讓他的歡喜頓時消散了大半。琉夏亦聽到輕染要離開的消息,臉上寫滿了不舍。但她深知輕染如今身份不同以往,必定事務繁忙,只能善解人意地道別。
七殺閣內裝潢幽暗,輕染未曾留意時間流逝,待走出時才察覺夜色已然深沉。
一路行至蓬萊大門前,竟發(fā)現(xiàn)無垢不知何時歸來,又站在那里充當起了門神。一些話,終究還是要說開才算妥當。
“無垢?!彼龁玖艘宦?。
無垢聞聲愣住,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緩緩轉過身來。待看清輕染面容的剎那,激動得連話都幾乎說不出口。
但輕染了解他——這個男人此時無疑是在向自己道歉。然而,她并不打算接受。
“天兒,我錯了?!币苍S是許久未曾開口,無垢的聲音低啞,卻不顯刺耳。
“無垢,回去吧。我霓漫天向來奉行‘一次不忠,百次不用’的道理。你我之間雖有緣,卻無份,何必繼續(xù)糾纏?彼此留一分余地,對雙方皆是成全?!闭Z調中透著幾分沉重。
輕染并非未曾幻想過與無垢共度余生,他曾經給予她的用心呵護,她亦看在眼里。但有些底線,無論如何都不能被觸碰。
見輕染如此堅決,無垢也明白再多糾纏也無濟于事。他愛的人,總是這般果決。
“那你心里,可曾有過我?”即便如此,他仍然不甘心地問出口。
“我曾想過與你攜手一生,所以我容忍了你的陪伴,允你幼稚地宣示主權,甚至默許你走進我的生活。但你的背叛,我絕不允許。當日如果告知我真相,念在你我情誼,我未必會袖手旁觀。一年前我失蹤,是因為踏入墟洞,將洪荒之力反哺人間。因此,即便花千骨集齊十方神器,也無法喚醒洪荒之力。你說,明白了么?”說完,她再未回頭,只是邁步向前。
只留下失魂落魄的無垢怔立原地,覺得自己辜負了她的一片真心。但他忘了,從頭到尾,輕染從未正面回答過他內心是否有他的存在,不過是偷換了概念罷了。
無垢癡癡望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心底悲痛難抑,一口心血噴涌而出,隨即暈厥倒地。
聽到身后傳來的聲響,輕染依舊沒有回頭。用不歸硯將他送回蓮城,算是盡了最后的情分。
歸家后,輕染洗了個澡,換上一身干凈衣物,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覺。
翌日醒來,逗弄了一會兒珠兒,又陪霓老爹用了頓飯。隨后便是處理那些對她而言不過是小菜一碟的工作。
在這蓬萊境內,除了霓老頭,她便是一言堂主,也沒人敢找她的麻煩。等了兩天,風聲逐漸平息,各大派陸續(xù)從長留撤回各自的據(jù)點,紫薰和檀凡也回到了蓬萊。
趁著月色朦朧,輕染使用不歸硯悄然潛入絕情殿。絕情殿向來冷清無人,輕染輕松闖入,且并未收斂氣息。
落地瞬間,白子畫便有所感應。眼見她悠然自得地徑直走入大殿,一屁股坐下,白子畫嘴角勾起一抹淺笑:“深夜造訪,所為何事?”
輕染嫌棄地掃了一眼虛弱至極的白子畫。對于此人,她談不上多厭惡,只是看不慣他總將天下蒼生掛在嘴邊,看著就是一副道貌岸然的姿態(tài)。